桑末又去看匿名论坛，果然，主页飘着好几个相关话题的热帖，其中一条标题格外刺眼，后面还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标记：
【李涛，某位靠脸和话题度突然爆火的主播，到底是不是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
主楼：不译码，纯理性讨论。就是觉得这红的速度有点反常，庆典名额、平台资源倾斜得也太明显了，很难不让人多想。
-你这解不译码有啥区别……现在论坛谁不知道在说哪个啊？
-之前他不是提到过吗，是有主播不来，他在本市离得近，就临时补位了。
-你们还真信这个说法吗，鳄鱼也不是第一次办庆典了，每年都有那么几个有事去不了的，这么多主播也不少这一个两个的，从没见有补位啊？这说法也就骗骗粉丝了。
-还真有人信他是无辜清纯小白花啊？都是团队打造的人设罢了，也就身世惨这点可能是真的。
-长成那样，又在那种圈子里混，能安分守己我是不信的，指不定早就……也就某位没谈过恋爱的职业选手，脑子一热还想跟这种货色玩纯爱。
-某电竞选手的梦女收收味，别聊不相干的。
-他不就是有钱人最喜欢的那种白幼瘦纯欲风，被看上很正常吧。
-哪里痩了，大腿根不是胖的很。
-？一时分不清楼上是黑还是在意银。
-那能叫胖吗那叫绝对领域好不好，不懂蜜大腿的有难了。
-也不幼吧，虽然看着脸嫩，但骨架和神态也没到幼的程度，而且仔细看五官其实挺艳的，比较笨才显得纯吧。
-哪里笨了，是聪明小猫好吧！小猫只是有点呆！
-他要是真想用这种方式上位，直接接受某电竞选手的追求不就行了？那位不是被扒过家境很好，有俱乐部和直播平台的股份吗？抛开这些不提，光是工资奖金和gg费每年也有八位数了吧？财力名气不够顶吗？有什么必要舍近求远去傍别人？
-楼上是粉丝吧，粉丝进这楼干嘛，不是找虐吗？回家继续自欺欺人好吧。
-话说……如果是真的，是不是砸钱就可以把到啊？
-那要看你财力咯，他这样的不是一般小网红的价吧，说实在的，那长相那身段，真能透到，倾家荡产也愿意啊。
……
桑末手指冰凉地滑动着屏幕，看着那些充满意淫和揣测的言论，心脏一点点沉下去。
他正想刷新看看有没有新的回复，却发现刚刚还在主页的这栋楼，瞬间显示“帖子不存在或已被删除”。
删得这么快？
他猛地回想起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许多细微的不对劲：经纪人那通过于突然、解释也略显仓促的补位通知；远超普通主播规格、甚至让他自己都忐忑不安的豪华江景房；还有那个本该轮不到他、却莫名落到他头上的表演赛席位……
这一切，真的只是“运气好”和“平台看重潜力”那么简单吗？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微信，找到了备注为“主播经纪人-廖欣蓉”的联系人，他斟酌了很久用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而不带情绪，仿佛只是例行求证。
【oo：欣蓉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问问，关于上次年度庆典邀请函的事……现在网上有些不好的传言，说我的名额来得不正当。我记得您当时说是因为有主播缺席，我正好在本市方便，所以补位了，是这样的吗？】
消息发出去后，桑末紧张地盯着屏幕，感觉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过了大概十分钟，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复时，聊天框终于跳出了新消息。
【主播经纪人-廖欣蓉：桑末啊，首先我得跟你道个歉。上次我确实被灌了点酒，说漏了嘴，没想到对方会到处乱说，给你带来麻烦了。
【主播经纪人-廖欣蓉：公司公关部现在也在处理这个事情了。关于你的疑问……补位那个说法，是对外的统一口径，主要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桑末的心跳漏了一拍。
【主播经纪人-廖欣蓉：实际情况是，你的名额，是平台的陈总亲自点名加之去的。至于房间安排，也不是我们部门这边常规处理的，之前我回答你那个说法，也是陈总那边交代下来，让我这么跟你说的。】
【主播经纪人-廖欣蓉：别的不多说了，这次的舆论确实是因为我的失言引起的，平台这边会给你安排新的经纪人，后续会重新和你对接。再次和你说一声抱歉。】
【oo：没关系，好的，这些日子辛苦了。】
这件事说到底不是廖欣蓉引起的，怪不了她太多，毕竟人家也是个打工人，都是听令行事。
但她酒后失言带来麻烦是事实，无论明星经纪人还是主播经纪人，干这一行的，闭不住嘴是大忌，桑末也不是很能再毫无芥蒂地和她合作，好在对方主动提出更换经纪人。
不过桑末现在在意的，也不是这个事了。
而是那个……陈总？
桑末的困惑达到了顶点。
陈总？哪个陈总？
他搜遍了自己穿越过来后的全部记忆，也找不到任何与这位“陈总”的交集。
原主的微信联系人列表里根本没有这号人物，更不可能是私下认识——如果真认识大佬，原主之前还会混得那么惨，要靠擦边蹭流量博出位吗？
他连忙退出微信，打开网页搜寻引擎，输入“鳄鱼直播 陈总”几个关键字。
搜索结果跳出来，信息却寥寥无几。
只能模糊地查到这位陈总名叫陈正明，是鳄鱼直播平台的少东家，在公司担任副总裁。
网上连一张清淅的公开照片都找不到，神秘得很。
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之前还有黑历史的小主播，怎么会入得了这种级别高管的眼？还“亲自点名”？这听起来比“补位”更让人难以置信和……不安。
桑末皱着眉头，心情沉重，正想再返回论坛，搜搜有没有关于这位神秘陈副总的更多八卦或信息时，手指无意识地刷新了一下论坛主页。
就在这时，一个刚刚发布不久、却因为回复量暴增而被顶到主页最前面的新帖子，撞进了他的视线。
【那个男人！你真的别太爱了……】
一种强烈的直觉击中了桑末——这个帖子，一定和他有关。
他屏住呼吸，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