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1 / 1)

韩春明快步追上前,拦住了吴主任,故作熟络地寒喧几句,一路陪着他往胡同口走去。

同一时刻。

四合院大门前。

程家父子推着自行车从巷子另一端过来,停在了院门口。

”爸!今天没遇见吴主任,咱们明天还去吗?”程建军推着车,满脸惋惜地问身旁的父亲。

”嗯!”

程父斩钉截铁地说:”必须去!招工这事儿非得找吴主任不可!”

”可是吴主任真能帮上忙吗?”程建军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不安

”别担心!”程父胸有成竹,”我们领导已经跟他通过气了!”

”明天去的时候,再带条烟准成!”

程建军眼睛一亮:”这么说,明天工作就能敲定了?”

程父笃定地点头:”那当然!”

”爸!”程建军凑近父亲耳边,讨好地笑着问,”能安排到什么单位?”

”应该是义利食品厂。”程父认真道,”我托领导要了两个名额,一个给你,一个给春明。”

”食品厂?”

程建军顿时喜上眉梢:”那以后天天都有面包吃了!”

但听说父亲打算给韩春明留名额,他急忙又说:”爸,跟您商量个事,另一个名额能不能别给韩春明?”

”嗯?”程父诧异地看向儿子,”怎么回事?你俩不是好兄弟吗?”

”不是”程建军支吾着解释,”我想把这个名额给苏萌。”

”隔壁苏家那姑娘?”程父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儿子,”怎么,看上人家了?”

程建军挠着头嘿嘿直笑,没有正面回答。

程父会意地笑了笑:”行吧,随你。不过你小子可得加把劲,听说那丫头眼光高着呢!”

“包在我身上!”程建军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膛,“我保证把她娶进门给您当儿媳!”

父子俩相视一笑,正要迈步进院。

程父下意识往胡同口扫了一眼。

这一看却怔住了:“那人……怎么瞧着像吴主任?”

“街道办的吴主任?”程建军顺着望去。

看清后顿时笑出声:“爸!您眼花了吧!您看他旁边是谁?”

“那不是韩春明嘛!”

“您瞧他对韩春明那热乎劲儿!怎么可能是吴主任!”

“是吗?”程父将信将疑。

“肯定是!”程建军斩钉截铁,“八成是背影有点象!”

“哦”

程父尤豫片刻,终究没追上去确认。

儿子说得在理——以吴主任的身份,怎么可能对韩家老五这般殷勤?

太不合常理了!

定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送走吴主任后。

韩春明回家给老太太捎话。

只说请过了,吴主任抽不开身。

老太太满脸惋惜,再三嘱咐等指标批下来,定要拎些水果登门道谢。

韩春明无奈应下。

提起水果,他忽然想起明日赴宴的事。

总不好两手空空去。

又见老太太衣裳打着补丁。

该给老人家添置新衣了。

这么盘算着,韩春明便直奔供销社。

先称了点心鲜果。

虽说要去大人物家做客,但毕竟只有一面之缘——

韩春明清楚自己受人敬重,更多是因为维修手艺和那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真要论交情,其实也没那么深厚。

因此,他买的都是些普通吃食,只是每一样都特意挑了适合老人家的。

东西虽平常,但懂行的一瞧,就知道是费了心思的。

备完礼物,接下来该置办老太太的衣裳了。

琢磨片刻,韩春明决定不买成衣,而是扯了三匹布料——直接买衣服,一来怕尺寸不合,二来担心老太太心疼钱,转头又偷偷退掉。

布料可退不了,还能随她心意裁制。

韩母年轻时是出了名的巧手,裁衣绣花都得过劳动奖。韩父走后,她靠缝缝补补养活五个孩子。如今虽眼神不如从前,但做几件夏装不在话下。

韩春明挑的布也讲究:最长的那匹是沉稳花色,专给韩母裁衣;剩下两匹,百合花纹的给大姐春雪、二姐春燕,格子布则留给三兄弟。

三匹布足有二十多斤,加之零碎礼品,换作从前他可不敢逞能扛回家。但如今有了高级搏杀技能加持,体质增强,从供销社拎回来竟连汗都没出。

早些年布票管得紧,有钱也难多买。这两年政策松动,总算能多扯几尺布了。

寻常人家,只有过年过节或办喜事时才会扯布。

像韩春明这样随手就买,还买这么多的,实在少见。

一路上,他拎着布匹引来不少目光。

刚进胡同,更是惹人注目。

没走几步,就听见一声惊呼——

”哟!春明!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咋买这么多布?”

说话的正是同院的郭大爷。

两家住对门,郭家最爱攀比,尤其是郭大爷,事事都要和韩家较劲。

其实郭家条件在院里不算好,唯独比韩家强些——

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虽没大出息,但好歹都进了厂,转了正。

再看韩家,只有韩春松和韩春雪是正式工,韩春明连工作都没着落。

因此,郭大爷在韩家人面前总带着几分优越感。

此刻见韩春明拎着这么多新布回来,他怎能不惊讶?

”郭大爷!”

韩春明瞧他神色,心里门儿清,笑道:”天快热了,扯点布让我妈做新衣裳。”

说完便径直往院里走,懒得多聊。

邻里间这些鸡毛蒜皮,他压根不想理会。

在这院里,只要自家过好了,闲话自然就没了。

非要事事计较,反倒跌份儿。

可他不知道,正是这副态度——

让郭大爷更憋闷了。

”这小子话说得轻巧!天热就扯这么多布,等天冷了还得了?”

”摆什么阔!”

郭大爷嘴里咕哝着,脸上挂着不屑,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

”不对劲!”

”这么一闹,谁不晓得老韩家置办了这么多布料?”

”这不是明摆着让韩家压咱们一头?”

”不成!”

郭大爷越想越憋屈,原本要去打酒的兴致全无,扭头就往家跑。

”绝不能叫韩家骑到郭家头上!”

”得让家里那两个兔崽子也买点东西回来撑场面。”

郭家的东风绝不能败给韩家的西风。

打定主意,郭大爷回家就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

三言两语下了死命令——立刻去买些扎眼的物件回来表孝心。

说来也巧,郭家兄弟正要出门看电影。

还没迈出门坎就被老爷子截住,稀里糊涂又被轰出来办事。

这哥俩不光脑筋转得慢,还抠门得紧。

倒也不全怪他们——

脑子笨是祖传的,抠门则是老郭家的”光荣传统”。

毕竟郭大爷立了规矩:成家前,俩儿子每月工资得上交七成。

你想,七成收入都充了公,剩下的钱再不精打细算,将来拿什么讨媳妇?

哥俩只听懂老爷子逼他们买东西撑门面。

至于韩春明买布的事,他们压根不知情。

两兄弟走进供销社。

他们清楚记得老爷子的要求:买的东西必须显眼、带回去人人都能看见,还得是日常用得上的!

天底下真有这样的东西?

两人绞尽脑汁,琢磨了半天。

实在没招了。

干脆一件件在供销社里翻找。

果然,没过多久。

两人猛地一拍手,有了!

这东西绝对合适!

二话不说付了钱,哼哧哼哧地各自扛起两大包草纸往四合院赶。

这草纸,在四九城也叫厕纸。

没错,就是老百姓上完茅厕擦屁股用的。

一包少说几十斤,普通人家能用大半年。

一口气买四包!

谁见过这阵仗?

两兄弟一路招摇过市,别提多风光了。

越走越神气。

另一边。

郭大爷打发儿子出门后,就一直等着他们回来。

为了让更多人瞧见,他特意在院里闹出动静。

拎了壶茶,招呼左邻右舍在院门口喝茶闲聊。

钱花出去了,总得听个响儿不是?

嘴上扯着闲话,眼睛却不住往胡同口瞟。

没多久,胡同那头传来喧闹声。

远远望去,正是他那俩儿子。

好家伙,后头还跟着一大帮看热闹的。

这阵势……比韩春明回来时还热闹。

郭大爷嘴角一扬。

心里暗夸:这俩小子总算没白教,这回办得漂亮。

他慢悠悠站起身,准备迎接风光时刻。

可随着兄弟俩越走越近——

郭大爷的笑容渐渐僵住了。

当郭老爷子看清两个儿子背的东西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竟是草纸!

郭老汉使劲揉了揉眼睛,希望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可定睛再看,分明就是四大袋草纸!

刹那间,郭老汉只觉得天旋地转,气血上涌。

这两个混帐东西,是要把老郭家的脸都丢尽!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手正要开骂,却因情绪过于激动,一时竟发不出声。

此时,郭家兄弟正兴冲冲地朝这边走来。

见围观人群聚集,想起父亲先前的嘱咐,哥俩快步上前,砰砰几声将几大袋草纸摆在郭老汉面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齐声喊道:”爹!您辛苦了!这是我们孝敬您的!”

孝敬草纸?整整四大袋!一百多斤!

这是嫌老爷子屁股大还是屎多!

围观群众顿时笑作一团。

”蠢货!”

”气死我了!”

郭老汉终于骂出声来,整张脸都气绿了。

骂完这两句,老爷子再也承受不住这般打击,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见父亲晕倒,郭家兄弟吓坏了。

两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是说好来长脸的吗?怎么把老爷子气晕了?

顾不得多想,老大背起父亲就往家跑。老二跟了几步,突然想起那四袋草纸还扔在门口,怕被人顺走,又折返回来,一个人吭哧吭哧地拖着百来斤重的草纸,一瘸一拐地往家挪。

众人瞧见这情景,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郭大爷不过是急火攻心,刚被抬回家还没送医,人就缓过劲儿来了。

之后那一个多钟头,整个院子都能听见他中气十足的骂声,看来身子骨硬朗得很。

至于心里头堵不堵,那就难说了。

接连半个月,院里再没见着郭大爷的人影。

听说打那以后,只要听见”草纸”二字,他就控制不住地打哆嗦。

”草纸气晕亲爹”的闹剧,转眼就传遍了四九城,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谈。

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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