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嘀咕着:”不就是那张小一片红邮票嘛!”
韩春明得意地眨眨眼:”不止呢!”
”嘶——”老人倒吸一口凉气,激动地抓住韩春明的手:”乖孙你该不会连大一片红都弄到手了?”
”猜对啦!”韩春明调皮地点头。
老爷子急得直跺脚:”快!赶紧回家拿来给爷爷瞧瞧!”
”您先别急。”韩春明神秘一笑,”还有件更好的呢!
”哦?”老爷子好奇心被彻底勾起,连连催促。
韩春明故意卖关子,等吊足胃口才慢悠悠道:”这第三件宝贝,要从明朝宣德年间说起”
”宣德炉被誉为铜炉至尊,后世明清两代都有仿品。但我收的这只,器型规整,铜质精纯,绝对是正宗的宣德官造!”
说完挑眉看向老人:”您看如何?”
老爷子怔了怔,突然拍案叫绝:”好!好!真是长本事了!”
欣慰之馀又暗自吃惊:这才多久没见,竟有这般眼力了。
见爷爷惊讶的模样,韩春明心里美滋滋的。
两人接着聊起古董鉴定的门道。
起初是虚心求教。
渐渐变成探讨。
到后来
韩春明甚至指出了老爷子几处疏漏。
聊着聊着,老人突然显得意兴阑姗。
见祖父满脸倦容,韩春明便搀着他回里屋歇息。
安顿好老人,确认睡着后,轻手轻脚离开了院子。
大门关上的瞬间。
里屋”熟睡”的关老爷子倏然睁开了眼睛。
确认韩春明走远后,老爷子拍着胸口喃喃自语:”差点把老命吓没了!”
”这小兔崽子!本事怎么突然这么大了?”
”也就罢了,连烟杆的来历都说得头头是道!”
”还有那宣德炉我寻摸这么多年都没碰上真货!”
”后面说的那些门道”
”了不得!这小子眼力怕是要超过我这个师父了!”
”幸亏我反应够快!”
”要不九门提督这张老脸就要在徒弟面前丢光了!”
老爷子抚着胸口,满脸劫后馀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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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柳树胡同。
韩春明琢磨片刻,还是决定去街道办走一趟。
能打听到工作消息最好。
就算没结果,也算给家里有个交代。
说走就走。
约莫一刻钟后,韩春明来到街道办。
这年头的街道办管得宽。
基本什么事都得经手。
知青返城的工作分配,也是他们负责。
每年知青返城季,街道办要统计辖区内的返城人员信息。
接收上级分配的工作指标。
再进行二次分配。
当然,这是正常流程。
也有特殊情况。
韩春明刚走近街道办,好家伙,办公楼前排着两条长龙,挤满了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稍加观察就明白,这些人都是为工作而来。
既然来了,总要问问清楚。
韩春明朝人群挤去。
足足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
终于轮到了韩春明。
穿过警戒线,推开第二道门,终于来到办事员的办公室。
室内横陈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
桌前摆着一张空椅子。
对面坐着位戴眼镜的办事员。
约莫三十五岁年纪,满脸络腮胡,眼神里透着精明的神色。
”坐!”
干巴巴的命令式招呼后,络腮胡男子直勾勾地打量着韩春明。
韩春明身上还穿着原主的旧衣裳。
布料已经洗得泛白。
见状,络腮胡眼中闪过明显的轻篾。
他沉着脸,故意朝韩春明咳嗽两声。
视线不时瞟向旁边的茶几。
韩春明顺势望去,茶几上堆满各色礼品。
水果、香烟、糖果
联想到先前不少人鼓着口袋进来,瘪着口袋出去。
韩春明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暗示。
只是
且不说他现在囊中羞涩。
即便有钱,他也绝不会做这种事!
他微微挑眉,装作没看见。
络腮胡又暗示了几次。
韩春明始终无动于衷。
办事员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又来个不懂规矩的!”
他怒气冲冲地喘着粗气,粗暴地甩出一张表格:”填表!”
韩春明扫了眼表格,都是基本信息。回忆起来,当初插队返城时也填过类似表格,还提交过证明材料,便说:”这表我填过了,今天来是想问问工作安排。”
”查情况也得填表!”络腮胡蛮横地说,”这是程序,懂不懂!”
显然跋扈惯了,连敷衍都带着嚣张。
韩春明眼神一冷。
街道办办事难,他早有耳闻。
韩春明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敢在他面前耍花样?
那就陪这家伙好好玩玩。
表格内容并不多,韩春明三下五除二就填完了,随手将表格递了过去。
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假装没看见,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拿起表格。
他装模作样地扫了一眼,随即不耐烦地说道:”韩春明是吧?工作指标还没下来,回去等通知!”
说完便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示意韩春明离开。
整个过程快得离谱。
”等一下!”
见对方要叫下一个人,韩春明猛地站起身:”你查过了吗?”
络腮胡男人似乎早有预料,叉着腰蛮横道:”当然查了!”
”怎么查的?”
”关你屁事!”络腮胡趾高气扬地吼道,”轮得到你来教老子做事?”
那副嚣张的嘴脸,分明是吃定了韩春明。
眼神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韩春明心知肚明。
这种情况他早有耳闻。
有些工作人员仗着手中那点权力,故意叼难人,就等着别人来求他。
要是遇到不识相的愣头青,惹毛了他们,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的材料压上半年。
最气人的是,你还拿他们没辄。
就算闹大了,他们一句”工作疏忽”就能搪塞过去。
所以大多数人只能忍气吞声,乖乖”懂事”。
但现在的韩春明可是重生之人。
上辈子不知道收拾过多少这种货色。
他心中已有计较。
既然已经”得罪”了这个小鬼
韩春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沉声道:”看来是该好好教教你规矩。”
络腮胡男子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呵!口气不小,还想教训老子?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
”怎么?瞪着眼睛是想动手?”
”哎哟喂,可吓死我了!”
他嚣张地把脸凑到韩春明跟前,挑衅道:”来!往这儿打!今天你要是不动手,你就是”
”啪!”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
络腮胡男子被扇得原地转了个圈,跟跄着摔倒在地。他捂着迅速肿起的脸颊,整个人都呆住了。
韩春明甩了甩手,淡淡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你竟敢打我?!”
过了好一会儿,络腮胡才从地上蹦起来,扯着嗓子尖叫。面排队人群的 动,不少人凑到窗边张望。
”你给我等着!”
虽然叫得凶,但瘦小的络腮胡比韩春明矮了半个头,见识过对方的厉害后根本不敢还手。他一边叫骂一边往门口退,刚到门边就扯开嗓子大喊:”快来人!打人啦!”
办事处的反应很迅速,几个膀大腰圆的工作人员闻声赶来。围观群众见状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不少人暗自叫好,看向韩春明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敬畏。
众人并非不想教训这络腮胡男子,只是忌惮后果,敢怒不敢言。
韩春明这一巴掌打得大快人心,替大伙出了口恶气。
待几名体格健壮的工作人员赶到,围观群众立即收敛神色,摒息凝神。
为首的壮汉刚踏入办公室,络腮胡便堆着笑脸凑上前:”周队长!您来得太及时了!再晚些我就要遭毒手了!快把这歹徒抓起来!”
这位周队长是辖区治安负责人。频发,上级推行联防联治,治安局便派驻人员进驻街道办。他身后跟着两名街道办干事和两名警员。
”怎么回事!”周队长沉着脸喝道。这段时间待业青年滋事扰民,让他们这些执法人员压力倍增。他驻守正阳门街道以来夜不能寐,刚稳住局面就碰上这档子事——竟有人在街道办公然殴打干部!
若处理不当,别说升迁,现有职位都难保。
”事情是这样的,”络腮胡抢先诬告,”这人来询问工作安排,我查了文档发现他的招工指标尚未批复,就如实告知。谁知他竟破口大骂,还动手行凶!我一时不察被他得逞!”
“你们瞧瞧!”他指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凑到周队长跟前,声嘶力竭地哀嚎,“我这整张脸疼得象被刀子剜似的!”
“简直无法无天!”
见这情形,街道办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愤然起身,七嘴八舌地帮腔。
“周队长!必须抓人!严惩不贷!”
“没错!现在就抓!”
周队长沉下脸,眉头紧锁。
虽说现在是联防联治时期,但他这个治安队长也不是街道办随便谁都能使唤的。
抓不抓人,他还没发话,这帮人倒先吆喝上了!
怎么,想替他做主?
再说了,来街道办这些日子,挨打这人什么德行,他多少有所耳闻。
这厮准是又叼难人了。
活该!
可眼下他毕竟在街道办办公,需要对方配合工作。
再加之待业青年问题闹得正凶,这事绝不能往那方面扯。
周队长强压火气,点了点头,例行公事地问韩春明:“你有什么要说的?”
韩春明心知周队长这是要拿自己开刀了。
气是出了,可派出所他实在不想去。
他举起手,满脸委屈:“不是我非要打他!”
“什么意思?”周队长一愣,更让他诧异的是,眼前这小子镇定得出奇,半点惊慌都看不出来。
这就邪门了。
不对劲……
莫非是个傻子?
韩春明一板一眼道:“是他求着我打的!”
话音未落,围观群众集体嘴角抽搐。
那叫求打?
分明是挑衅!
挑衅懂不懂!
周队长察觉形势不对,沉默不语,只是紧盯着韩春明,心中暗自思量。
眼前这个年轻人镇定得反常,甚至让人感到一丝寒意,周队长一时竟看不透他的底细。
见场面僵持,络腮胡男子按捺不住冲上前来:”分明是你污蔑我在先,我一时气急才说了重话!”
”那不过是气头上的话,岂能当真?难道我说让你杀我,你就真敢动手不成?”
”说得对!”街道办一名工作人员立即帮腔。
”无论如何,你先辱骂干部又动手打人,这是铁打的事实!”
这人显然深谙此道,三言两语就给韩春明定了罪。
”我骂你了?”韩春明挑眉冷笑,”我倒要问问,我为何要骂你?”
”还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