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村长告辞离开,徐老头让人驾着骡车送他回去。下雨天的滑一跤多麻烦,老骼膊老腿。
到家后老婆子立刻去扶人,“你咋去人家里喝酒了?”
“自力客气硬要留我吃饭。”
“赶紧躺下休息吧。”
“恩,自力家的酒好喝!”
村长媳妇嗔怪道,“有啥酒不好喝了?”
“也是,哈哈哈……”
老痞子无语,“老大媳妇,端来热水来!”
“唉!”
徐老头晚上也有点喝高了,陈茹怕他熏着儿子将人赶到隔壁屋睡,让徐老四陪他一起睡,怕半夜喝水没人给递。
“老四,你晚上别睡太死,看着点爹。”
“放心吧二哥,我又不是死的,爹叫我能不醒?”
行吧,本来他想留下的,但是娘没答应,说邱氏大着肚子,他还是照顾孕妇重要。
“爹啊,你要是有事叫我哈。”临睡前徐老四不放心的叮嘱,本来他就够没用的,要是伺候爹一夜都伺候不好,他的下场怕是得跟三哥一样。
以前爹娘好象说过家里不养废物。
想想互殴残废的大哥三哥,徐老四没出息的抱紧自己,他们俩咋那么能干,竟然把对方打到不能自理。
太可怕了,想不到文文弱弱的大哥离开爹娘后,也变得如此凶残。
徐老四双臂抱胸,他一定要好好伺候老爹,不想出去断手断脚。
徐老头并没醉到人事不省,不舒服却也是真。
“老四,去给我弄碗蜂蜜水。”
韩氏到底不死心,第二天不顾雨天包了牛车去县城找大夫上门看病。
她还特意去打听了一番县城哪家医馆大夫擅长看断骨。
出门时当家的交代她的,一定要找善于看骨头的大夫,他的手太重要了,以后家里能不能吃上饭全看能不能把它养好。
韩氏一路上都在咒骂徐三牛,她还不知道村长补助老三的事,若是知道,肯定去村长族长家里闹。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睡不着。当家的几乎也没睡,他手疼,手腕里头钻心的疼。
现在的县城也很箫条,路上没几个行人,她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打听到善于看骨头的大夫。
过去后,医馆还没开门,左右查找打听,好不容易才找着人。
等她带着大夫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个孩子饿的嗷嗷哭。
顾不得哭泣的孩子,她安慰了一句让他们再忍忍,赶紧带大夫去了自己屋。
“大夫就是这个手腕,昨日村里的大夫给固定了。”
大夫看了眼皱眉,“固定的不行,如此固定手腕部还是能动,骨头容易长歪。”
看吧,他就知道村里赤脚大夫不行,差点被他害死了。
“还请大夫帮我好好看看,因我是念书人,手要写字,手腕对我太重要。”
大夫进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桌子上的书。手对读书人来说确实重要。
路上听妇人哭诉说家中来了抢粮食的强盗,两人撕扯间她男人被人打断了手。
简直岂有此理,毫无人性,现在的世道乱的不象样。
他为何医馆不开门了,也是不敢开,乱七八糟的人太多不安生。为了自身安全,家里人不许他再坐诊。
“成,我先把固定的板子拆下来。”
拆下来后,徐大牛和韩氏同时“嘶”叫出声,徐大牛的手腕又红又肿,难怪昨晚他疼的睡不着。
“大夫,我手腕怎么会如此红肿,昨晚疼的睡不着。”
“我看看,你别急,有些人断骨后是会红肿,实属正常。”
正常?
徐大牛稍微安心了一点,大夫说正常一定就没大碍。
“有点疼,你忍着。”大夫抬起他的手腕,按的很是小心。
“好!”
他每按一下徐大牛便闷哼一声。
疼,太疼了,钻心的疼。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份疼。
韩氏在一旁看的眼泪直打转,当家的疼她也疼,狗日的徐三牛,全都怪他!
“怎么样大夫?我还有救吗?”
大夫放下手,徐大牛便迫不及待的问。
“难说,骨头这东西你们村里大夫说的没错,全要靠养,最后恢复的如何也全看你后期保养的如何。”
“敢问大夫我该如何保养?”
“尽量吃好一点,让它尽快长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内你手不能动。一百天后去县城找我复诊,到时候再看情况。”
一百天没问题,只要能好多少天他都没问题。
“大夫,你要帮我重新固定是吗”
“当然,再给你开两副药,减缓你的疼痛。好好休息,休息的好对长骨头也有好处。”
“好,我都听大夫的。”
两口子送走大夫后,心都有些安定下来。
“当家的你别担心,这个大夫看着很靠谱,你的手一定没问题。”
“恩,这几个月我安心养伤,家里的一切全交给你了。”
“放心吧,你啥都别动,你的手现在是我们家最重要的。
你以后别乱动,换衣裳擦身子啥的全部由我来,也别觉得不习惯,右手必须得注意养着了。”
“恩,你说的甚是。”
两人想到徐三牛有点痛快,现在的他一定也不好过,没有银子绝对不会去县城找大夫。村里的半桶水能把他治好才见鬼。
三个月后,徐三牛必定手脚皆废。
他们等着他手残脚残的一天,等他废了,看夏氏还会不会跟着他吃苦。
徐三牛被抛弃早晚的事儿,他们笑着看他有多惨。
徐三牛也难受也一夜没睡,半夜时候实在忍不住,叫醒夏氏。
夏青儿没睡够心情自然不好,“你叫我有啥用呢?我也不是大夫也不会看病是不是?
断骨头哪有不疼的,你忍忍就好了。”
徐老三怒道,“夏青儿,我还是你男人吗?”
“你要不是我现在都懒得搭理你,徐三牛你别太过分,白天折腾人晚上还不让人睡觉,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一定得迁就忍让你,人的忍耐有限度。”
若是以前,她确实不敢这么怼他,冲他发脾气,可现在不一样了。
做晚饭的时候她才想明白,现在该是徐三牛求着她了,不能动的是他不是她,她再过分他又能怎样?
也是今天事儿太多,她还没缓过神,被他欺负都不敢吱声。
“徐三牛你听着,”夏青儿扯过他身上的被子搭自己身上,“以后我们家我做主,你以后大概也是不会好了,要是再对我喝来唤去的,你就自己吃自己吧。”
徐老三:……“你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