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天又一天,不停的雨水下的人烦躁,屋内全是湿气,腿脚有毛病的全都苦不堪言。
村里几乎所有老人每日都在哀嚎,身上疼不说,这雨眼瞅着咋不对劲呢?
天怕是漏了吧?
雨也不大,就是每天淅沥沥个不停,没有停过。
“爹,咱们地里的庄稼……”徐二牛愁哇,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呢?它就不能停停?
这雨下的人属实烦的很。
“地里的庄稼该怎样就怎样,雨不停你能怎样?”
徐二牛不说话了,手里的大肉包子一点都不香了,吃不下,总感觉怕是又要遭灾了。
“二牛,你今日去河边看看水到哪了。”
徐二牛心一提,“一会就去。”
“爹,听说村里好些人家屋顶都下漏水了,尤其常年没修的。”徐老四皮,下雨也挡不住他去找兄弟玩。
“这没办法,谁让他们不修的,住了多年的土房子,本就过冬前要修整一番。”
“爹说的是,我们家的房子那会子修的多好,估计现在都没漏。”
“你想回去住几天?听着你还挺可惜的。”
“没没没,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当我放屁。”徐四牛连连摆手,现在老宅只剩下三哥一家子,他回去干嘛?
徐老头早就听村长说徐三牛个不要脸的打开了所有屋。可他没去管,这事没法管,屋子徐三牛住着,他们也不能日日回去看,今天锁了明天他又给你撬了。
当初走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一天,老大不走说不定还能互相制约或者狼狈为奸,老大搬走后那个家确实就是老三一家的了。
随便他怎么折腾,不过几间破土屋而已,他真不在意,老婆子一样,说他想撬就撬吧,实在不想看见他人,懒得跟他吵。
人最怕的便是人家连吵架都不愿意跟你吵,直接将你无视的彻底。
饭后徐老二立马跑到河边,“爹,河道已经全是积水了,怕是再下两天就要决堤了。”
“你去找村长吧,问他要不要组织人疏通一下河道。”
“好!”
村长反应很快,挨家挨户叫人,一家出一个壮汉疏通河道。
大家都不敢不去,河流不疏通地里的庄稼完了,他们也完了。
雨天里,一群汉子冒雨去疏通河道。泥水没过小腿,冰冷的雨水顺着斗笠往下淌,浸透了衣裳。
“再这么下去,河堤撑不了两天!”村长蹲在河边,脸色铁青。河水已经漫过堤岸,浑浊的水流冲刷着岸边的庄稼,几株刚抽穗的稻子被冲得东倒西歪。
“村长,要不咱们挖条沟,把水往低处引?”徐二牛提议。
“低处?再低就是咱村了!”有人反驳。
“那也比直接决堤强!”徐二牛咬牙,“咱们村地势高,挖条沟让水往荒地那边流,至少能拖几天。”
村长沉吟片刻,点头,“行,就这么办!”
男人们挥动铁锹,挖出一条临时排水沟。雨水冲刷着泥土,水流渐渐改道……
徐老头站在屋檐下,望着阴沉的天,眉头紧锁。陈茹抱着孩子走过来,低声道:“老二去河边了?”
“恩,去河边疏通河道了。”
“家里去了多少人?”
“都去了,人多干的快一点。”
陈茹点头,疏通河道治标不治本,早晚还是会决堤的,倒楣的便是下游的村民。
不过因为雨不大,这次受灾的灾民不多,损失最大的还是庄稼。
“最近家里湿气很大,衣裳摸着都潮乎乎的,让人烧个暖炕烘烘衣裳吧。”
“行,我去跟他们说。”
因为下雨,所有人都不能出门,孩子们整天都在学习,学业进步不是一点点。包括陈茹自己也是,她已经看完了两本医书。
“老头子,真想给村里人扎几针,听说最近村里腿疼的人不少。”
他们家腿脚不太好的徐老二,邱氏和素芬,扎几次后舒服很多,他们就没了能施针的人。
“你敢扎人家也不敢让你扎呀!不收钱都不敢。”
陈茹眨眨眼,虽然抢本村大夫生意有点不太厚道,这不是闲得慌吗?这病大家也不会花钱看,全靠熬。
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抢人生意。
“其实还是有人可以试试的。”
“谁?”
“村长呀,你大哥他们,从我们熟悉的几户人家开始,你也不忍心看他们忍着疼吧?”
“额,你说的好象很有道理。论医术,别说村里大夫,就算县城那位,我们俩也在他之上。”
“你好自信,古代人的医术才是实打实的货真价实。”
“你对自己没信心?我们也是实打实苦读出来的。左右闲着没事,下雨还没出过门,我们去走走吧。”
“行,你等会,把孩子抱素芬那去。”
这年代大部分人家下雨穿的都是蓑衣,比如现在河道处干活的人。
他们家里也只有三把雨伞,徐老头进城时候特意买回来的,他们不习惯穿蓑衣,其他人出门也是穿蓑衣。
一人一把伞,换上木屐鞋,慢慢在村子里走着,徐老头背上了药箱。
“这雨下的看着还怪浪漫的。”
“如果不淹庄稼是挺好的。”雨始终下的不大不小,雨好象把村里洗过一样,朦胧中让人觉得身心舒服。
“走慢点,地滑。”
“下雨天就怀念咱们那的水泥路了。”
“起码干净,这一踩一脚泥巴的真难受,关键泥地还滑。”
“是啊,不过也别有一番滋味,泥巴地有泥巴地的好,最起码吃的健康,安心。
以前别说肉类,就是蔬菜,水果也没几个能真正入口的。包括大米面粉,高科技整活了一切,人死了不活化说不定都不会腐烂,防腐剂吃了一辈子。”
“也是,要不咋说上头人吃的都是特供,我们吃到嘴的啥玩意都不知道。”
“别说,现在看到满地跑的鸡还真挺开心的,最起码健康,多少鸡一辈子都没走过一步路就上桌了,尤其油炸的那些。”
“是啊,所以泥巴路挺好,原汁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