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庆辰,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道侣正在皇宫之中,聊自己的事情。
那地方,离现在的他还是太远。
此刻,庆辰端坐于侯府密室,苏子萱垂首立于下方,语速平稳却字字惊心:
“主上,综合各方情报,吴鬼已命其麾下黑瘴部进驻平南府边境,按兵不动,死死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黑瘴真君,是初入元婴中期的修为,吴鬼还是很重视我们。
莲花府的狼涎部,并没有调走,吴鬼还多给他派了三万兵马,凑了八万之数。狼涎真君,也是元婴初期小成的修为。
同时,虎行妖将猛攻儋州烽火关,岳撼山提督压力巨大,意在牵制大军主力。”
她稍作停顿,声音更低了几分:“另外,根据庆杰的密报。
南越蚀骨、销魂二部的精锐蛊师,已化整为零,伪装成流寇匪盗,渗透至百万大山边缘;
他们正与十八峒的各位峒主接洽,目标很可能是苗虫府、玉溪府下辖的边境县城,意图烧杀抢掠,制造混乱。”
庆辰眼眸微眯,寒光一闪而逝。
南越的虫子,果然还是爬过来了。
“都是些什么修为。”
“回主上,这二部精锐蛊师,战力诡异,大多是筑基、金丹水准,庆杰猜测可能有元婴蛊师,只不过他暂时接触不到,只有排名前三的峒主有消息。”
庆辰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这些在他的意料之中。
吴鬼这种人物,要是没点动作才是奇怪。
当然,他要是派元婴后期的人来,估计萧沧澜都要笑死。
然而,苏子萱接下来的汇报,才真正让密室内的空气凝结成冰。
“内部方面,琼州商盟以钱家为首,联合南宫家等豪强,开始动作了。”
苏子萱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冷意,“他们明面上对您的七令表示拥护,甚至主动上报部分产业清单,看似配合。”
“但暗地里,手段极为阴损。”
“其一,串联罢市。
除了苗虫府外,其馀三府,超过三成的灵粮铺、丹药坊、法器阁,今日起统一抬价一成,或以货源被南越流寇截断为由,直接关门歇业。
如今府城内已出现抢购风潮,中低阶散修怨声载道。”
“其二,工坊怠工。
钱家控制的主要灵石矿脉、南宫家掌控的玄铁精矿,今日皆上报发生坍塌、地火喷涌等事故,采矿作业近乎停滞。
承诺缴纳给将军府的份额,恐无法如期交付。”
“其三,煽动民意。
城内已有谣言,说侯爷您新政酷烈,盘剥过甚,逼反商家,是要吸干琼州几府的血肉去养您的私军,根本不顾我等修士死活。”
“其四,嫁祸栽赃。”
苏子萱抬起眼,眼中满是讥讽,“钱家一支重要的物资运输队昨日在官道遇袭,护卫死伤惨重,货物被劫掠一空。现场,发现了这个。”
她双手奉上一枚残破的令牌,上面沾染血迹,却清淅刻着琼州军·第三营的字样。
“哼。”
庆辰发出一声嗤笑,拿起那枚令牌,摩挲着粗糙的边缘:
“粗糙,但有效。足以让那些蠢货相信,是本侯军纪败坏,纵兵为匪了。”
他放下令牌,身体微微后靠,杀机四起。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蠹虫作乱,经济封锁,谣言四起,甚至还被泼了一身脏水。
好一个内外交困!
好一个琼州商盟!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庆辰手忙脚乱,向他施压,让他妥协;
甚至让他这个新贵的沧溟侯变成一个笑话?
实际上,他们的手段还不止于此,只不过苏子萱等人探查不到。
已经有人往天渊关、甚至大晋仙朝中枢,递过去了话。
这就是大家族的底蕴,盘根错节,到处都有人脉和关系。
几息之后,庆辰猛的睁开双眼,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子萱。”
“奴婢在。”
“传令徐九龄、李小二,开启府库,投放储备灵粮、丹药,于城内设点,按平日市价九成五出售,每人限购日份。告诉那些散修、仙籍之民,跟着本侯,乱不了。”
“遵命!”
“传令剑痴、林长生,让他从苗虫府抽调两万琼州军,换上便装,给本侯撒出去。”
“哪家店铺敢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查实一家,就给本侯砸一家,公之于众!最后拿一些盗匪背锅充数。”
“是!”
“传令悬山禅师、辛百忍,苗虫府、玉溪府边境戒严,加派巡逻队。遇到所谓流寇,不必请示,格杀勿论!首级筑成京观,立在边境在线。让南越的虫子看清楚,越界是什么下场!”
“是!”
“传令断天涯、绝情、韩石,让他手下的魔莲暗桩动起来。
钱家、南宫家散播谣言的是哪几个子弟,给本侯查得清清楚楚。
不必动他们,把他们这些年干的腌臜事,贪墨的灵石,强占的女修,害的人命,一样样给本侯编成话本,雇些说书人,大声地讲!然后找人告知官府”
苏子萱精神一振,“是!主上!”
苏子萱走后,庆辰亲自去见了观音楼主,让她带亲兵去琼府的几县。
同时还给了她五万府兵。
实际上这本来就是萧沧澜的意思,庆辰很明白,不可能让自己完全一家独大在琼州,这些都是必然的操作。
观音楼主是元婴初期巅峰的修为,虽然打不过黑瘴,但防守有馀。
苗虫府城距离琼府,也就十馀万里路,对庆辰来说费不了两个时辰的功夫。
黑瘴要是敢打琼府的几县,而且还敢围城,那庆辰正好一锅给他端了。
给他三个胆子,都不一定敢上。
而安蛮府有铁青牛这个老牌法婴坐镇,还有一众铁家的兵甲,和四万府兵,也不太惧狼涎这比特婴初期小成的修士。
根据情报,他都没掌握规则之力,防守不带怕的。
而且安蛮府上面就是崖州,那里也有大量的大晋修士。
铁家的人,想来调用一些,前来帮助,也不在话下。
不过上面这些都是权宜之计,只不过是暂时维持局面。
他庆辰,可不是这么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