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辰脸上堆起讨好又带着歉意的笑,忙不迭道:“云哥儿,这事确实是小弟做得不对。
想当初,我不过是青楼里一个打手,全靠云哥儿提携,才有了如今这差使。
什么西城门佐司马,什么从七品官衔,在旁人眼里或许威风,在我心里,云哥儿您就是我的大哥,我的大贵人,我永远都是给您跑腿的小弟!
这三个月,我每日如履薄冰,就怕做事不当,给云哥儿您丢脸。”
说到这儿,庆辰脸上浮起一抹笑,接着道:“为赔不是,小弟明晚在枫林楼备了宴席,楼里隐秘得很,我订了上好的药,明天到。云哥儿,务必赏个脸!”
李沐云听了,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庆辰肩膀,大笑道:
“哈哈!好!今晚就让你破费了。不过,你身为佐司马,守城职责不可懈迨,咱们去去就回。”
这庆辰身为西城门佐司马,麾下统领三哨守城士卒,足足三百多人。
等李沐云一离开,庆辰立刻招来得力干将牛大力。
说起这牛大力,也算时来运转。从前他只是双鹰会的普通打手,一次庆辰问话,他第一个回应,就此入了庆辰的眼。
此后,牛大力为庆辰四处奔波,脏活累活从不推脱,渐渐得到庆辰赏识重用。
如今,牛大力已被提拔为西城门一队队正,手下管着五十多号士卒,还是个九品武将,还娶了个漂亮媳妇。
庆辰的二弟庆杰,也当上了庆辰亲兵队的队正。
“此番叫你来,没什么大事。”庆辰语气平淡地对牛大力说道,“你出城帮我办件事,一定要办得漂亮,不能出岔子。”
牛大力和昔日双鹰会的兄弟们,如今都在庆辰麾下任职,活下来的至少也是个佐什长。
私下里,他们还习惯叫庆辰“大头领”。
“大头领,有何吩咐?”牛大力躬身抱拳,声若洪钟。
“恩,此事虽说不难,却容不得半点声张。”庆辰目光如炬,神色凝重,
“你挑几个双鹰会的老兄弟,扮作马匪模样,去津城周边村镇,给我绑几个药师回来,手脚麻利点,办妥后秘密带回来。”
“是,大头领!”牛大力心头一震,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迟疑,当即应下。
“好!记住,两个时辰内必须返程,速去!”庆辰再次厉声叮嘱。
牛大力领命而出,心中纵有万千疑惑,也只能强压下去。
他太了解庆辰了,行事果断狠辣,谋算周详。
此番命令虽诡异,却绝不是自己该多嘴的。
牛大力自知没什么大能耐,抱紧庆辰这条大腿,上头怎么吩咐就怎么做,这是他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诀窍。
当下,牛大力迅速挑了七八名双鹰会里的兄弟,趁着夜色悄然出城。
到了城外一处荒僻山坡,众人七手八脚换上马匪衣衫,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他们此番的目标,正是津城附近村镇里那些对药石之道颇为精通的人。
此时,夕阳西斜,村子里炊烟袅袅,一片安宁祥和。
可谁都没想到,一场祸事即将降临。
不多时,牛大力一行人快马赶到了清溪村。
此前得到消息,村里有个叫李云逸的书生,对药石之学十分精通,在这一带颇有名气。
牛大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如饿狼扑食般朝着李云逸的住处冲去。
李云逸正坐在院子里专心读书,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抬头望去,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马匪朝着自己冲来,瞬间吓得脸色惨白,双脚发软。
李云逸下意识转身想逃,可双鹰会众人早已将他团团围住,插翅难逃。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这清净之地!”李云逸强装镇定,声音却忍不住颤斗,满满的恐惧根本藏不住。
牛大力冷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李云逸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小子,今儿个跟大爷走一趟!”
言罢,他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人瞬间围上来,就要动手绑人。
李云逸哪肯就范,拼了命地反抗。
可双鹰会众人都是惯于打斗的狠角色,眨眼间便将他死死按住,粗暴地扭住他的双臂。
李云逸吃痛,发出一声惨叫,五官因痛苦扭曲在一起。
牛大力全然不顾李云逸的惨状,指挥手下将他绑在马背上。
就在这时,李云逸的妻子听闻动静,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瞧见丈夫被绑在马背上,衣衫凌乱、神色痛苦,她的心像被刀绞一般。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想要解救丈夫。
可一名双鹰会旧部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她的小腹上,将她踹倒在地。
“你们这群畜生!快放开我丈夫!”李云逸的妻子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牛大力瞥了她一眼,脸上浮起一抹残忍的笑:“小娘子,你还算走运,我们只要你男人。识趣的话,就别自讨苦吃!”
李云逸的妻子无助地瘫坐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被这群恶人带走。
此后,牛大力一行人在接下来的几个村镇如法炮制,继续作恶。
精通药石之术的人,有的被从家中强行拖拽出来,有的在药房里就遭了毒手。
家人们的哭喊、哀求,甚至以死相拼,都无法阻止。
整个下午,津城周边的村镇都被恐惧的阴霾笼罩。
当太阳渐渐西沉时,牛大力一行人已经绑架了足够数量的药师。
他们把人装上马车,趁着夜色悄然回到西城门。
进城后,被绑架的药师们被绳索捆绑,嘴巴也被堵住,关进了一间偏僻的屋子,由专人看守。
庆辰当然买不到上好的【五石散】,但凭借着《玄幽见闻录》的知识,知道有【婴潥壳】、【五蛛牙】等有致幻作用的材料。
他可以把这几个药材混合在一起熬制,反正让这几个药师试药,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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