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眼睁睁瞧着【二虎子】如被抽了筋骨般瘫倒在地,四肢不受控地剧烈抽搐。
一个个先是惊得瞠目结舌,仿佛见了鬼魅,紧接着便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叫骂声乱作一团。
“他娘的,这咋回事儿!”有人扯着嗓子,嘴里骂骂咧咧,脏话连篇。
“练家子啊?”有人脸色煞白,显然是之前和庆辰不对付,眼中满是惧色。
那麻脸汉子却与旁人不同,不怒反喜,脸上那横肉随着笑声不住地抖动。
他双手叉腰,仰头一阵哈哈大笑:“好小子,真他娘的没看出来,还有这等本事,出手够狠够利落!
昨儿夜里那档子事儿,十有八九就是你小子干的,能以一敌三,了不得!
老子瞧你这股子狠劲儿,天生就是块当土匪的料,老子稀罕你!”
说罢,他又斜睨了一眼躲在人群后面、瑟瑟发抖的庆杰,撇了撇嘴。
他满脸不屑地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这小崽子瘦得跟竹杆似的,毛都没长齐,能顶个屁用!”
庆辰神色却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说道:“他不要工钱,就跟在我身后打打下手,当个小厮,这总成吧。”
庆辰心里清楚,他眼下正需要一个能四处打探消息的人。
小厮的身份比打手更适合暗中探听消息。
麻脸汉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盘算了一番,大手一挥道:
“行嘞,那就让他当个小厮,没工钱,不过管两顿饭。至于你嘛,身手还算凑合,工钱每月给你涨到三百个铜板。”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如蚊蝇嗡嗡。
要知道,在景国,一两银子能折合一千个铜板,而一个铜板,便能在市集上买到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
这报酬虽说算不上丰厚,但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也算是一份不错的营生,能维持一家老小的温饱。
庆辰面上装作大喜,赶忙拱手作揖,恭躬敬敬地说道:
“承蒙大哥赏识,往后我兄弟二人,定当为大哥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麻脸汉子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大手一挥,高声道:“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
众人这才如鸟兽散,各自忙活去了。
两个月后,庆家略显破旧的院落里。
“辰哥儿,你瞧……你瞧这该如何是好呀?”说话的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妇人,身姿婀挪。
她眉眼间虽已添了几分痕迹,恰似春花历经风雨,依旧风韵犹存。
这三个月来,她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心中畏惧与日俱增。
此刻的庆辰,身着“红袖招”青楼【高级打手】特有的粗布麻衣,领口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腰间一条黑色牛皮腰带紧紧束着,上面别着的短刀寒光闪铄。
“莫要再出去织布了,那几个泼皮如今不敢随意寻我麻烦!”庆辰声音沉稳。
如今的他,不仅武力强横,在“红袖招”青楼更是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这“红袖招”可不简单,黑白两道皆要给它三分薄面。
凭借着这层关系,就连津城小有名气的小帮派“双鹰会”,上次被揍了一顿后,都不敢明目张胆地找庆辰的麻烦。
说起这“双鹰会”,庆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之前他生父外出经商时,还曾雇佣过这帮泼皮当打手,却不想如今成了麻烦的源头。
这些日子,这帮人竟嚷嚷着死了几条人命,跑到庆家来索要赔偿,妄图从庆家狠狠捞上一笔。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雇人时便已说好,白纸黑字签了契约,谅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庆辰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扫了眼身旁的二娘。
二娘弱弱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些什么。
若不是穿越之初他身体虚弱,这妇人悉心照料了些时日。
以庆辰的性子,才懒得理会她。
恰在这时,院角忽地传来一道兴奋又透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大哥,大哥,有消息了!”
来人正是庆杰,只见他脚步匆匆,神色间满是激动,脸上泛着红光。
庆辰眉头一皱,看着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庆杰,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随后,他一把拽住庆杰的骼膊,快步走向一间偏僻的偏房。
这一路,庆杰脚步跟跄,却也不敢有丝毫反抗。
这段时间,庆杰的表现倒还算说得过去。
庆辰见他有几分机灵劲儿,便教了他一些拳脚功夫,虽只是些皮毛,却也让他有了几分自保之力。
而他凭借青楼小厮的身份,整日穿梭于青楼各处,与青楼里的其他小厮、街边的小乞丐们打成一片,自在得很。
“说吧,下不为例!若再这般冒冒失失,仔细你的皮!”庆辰站定,双手抱胸。
“大……大哥,按照你吩咐,我和那些小乞丐搭上了线,还真有收获!”庆杰咽了口唾沫,平复了下情绪,继续说道:
“【双鹰会】那帮地痞,心狠手辣,搜罗了十几个小乞丐替他们讨要钱财。
为了方便收钱,竟打折了小乞丐们的手脚,让他们乖乖听话,乖乖去讨要!
其中有个小乞丐,我觉得正合大哥心意,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继续说下去。”庆辰催促道。
庆杰语速加快起来:“这小乞丐是个流民,他姐姐在城外。他姐姐生得有几分姿色,那些地痞就总欺负他,想逼他姐姐就范,好供他们玩乐。
自从水灾过后,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都涌到了津城。好在城主心善,开设粥铺,还派军队看守,他们姐弟俩才得以活到现在,不然早死了。”
庆辰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他略作思索后,吩咐道:“庆杰,你去找‘二虎子’,他也是流民,住在城外一处破草棚里。
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今天去把这小乞丐讨来的铜板全抢了,再狠狠揍他一顿,但别把人揍残废了,留他一口气。
告诉他,做完这事儿,让他去城外那大槐树下,我给他三十个铜子,就当是辛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