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省城文贤贵这么气干嘛?该不会是想当兵上战场杀日本人吧?石宽还是很疑惑,又问道:
“打到省城,那你想干什么?”
“都打到省城了,还能干什么?回家睡觉啊,你还想当副站长啊?到时日本人来到,一颗炸弹就把水库炸得稀巴烂。炸弹啊,你知道什么是炸弹吗?这么大一颗,就能把整栋房子炸掉。”
文贤贵双手比划了个圈,唾沫横飞。
石宽似乎懂得文贤贵要干嘛了,他心里也是很惊,慢慢靠到椅子背上。
“这么说……这么说水库无法干了?”
“干什么干啊,人我都全部带回来了。你知道日本人是明天到还是后天到?我可听说日本人无恶不作,连间茅房都要扔炸弹,到时把我们的水库炸了,那不就白干了吗?”
文贤贵是昨晚才知道日本人打来,短短几天时间,占领了钦防,还攻下了省城。逃难的人群,大批大批往东跑。日本人见到牛屎都要劈三刀,水库坝体那么大在那里,来到了不得炸毁啊。所以今天一早,他就通知大家不要干活,匆匆赶回来了。
“人都带回来了?”
石宽是现在才知道工人们全部回来了,他很不喜欢这个水库,但自己出了这么多钱垫进去,不喜欢也要喜欢啊。
之前没想到日本人来会不会炸水库,现在文贤贵说了,不管日本人会不会炸,那都得停工,不再往里面扔钱了啊。
一个令人头痛的工程,现在更加的头痛,时石宽是烦得很。
和文贤贵聊了个把小时,尽是担心和不安。最终结论,水库是不能再去建了,现有的坝体能不能保住,听天由命。所垫进去的钱嘛,只能自认倒霉。
垂头丧气中,石宽想起了二赖,便摸出了烟壳,自己叼了一根,剩下的两根连壳一起扔给冬生,并掏出了钱,说道:
“大头领,给我买包烟去。”
“又是黄鹤牌吧。”
冬生把茶壶放到文贤贵面前,拿过了钱走了。
文贤贵看出石宽有事,有些不耐烦,说道: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还要把人支开。”
二赖的事必须把冬生支开,不能让更多人知道。石宽凑近了文贤贵,简单的把二赖奸辱玉兰的事说出来,末了问道:
“这日本人要来了,二赖怎么处理啊?”
文贤贵是谁呀?乡民送外号鬼霸三,绝对不是个善茬啊。他为了日本人的事正在气头呢,二赖这不是撞到了枪口上吗?他一拍桌子,噌的一下站起来。
“送去马蛋那里干嘛?我就不能处理吗?想让他不说话,那还不容易啊,我这就去把他的舌头割了。”
“别这么冲动,动不动就杀人。”
石宽立刻站起来拦住文贤贵,他都有点后悔说出来了。
文贤贵正需要一个人来消消气,哪会听石宽劝啊。他把石宽往旁边一拨,就走了出来。
这事不能大声声张,石宽只好跟在身后。
到了院门口,见大山在那里修两条竹弓,要补一个竹篮,柴刀就放在身旁。
文贤贵上前拿起柴刀就走,也不出声。
大山有点傻,看着文贤贵匆匆的走开,不知所措。
“借去砍一下柴,一会我帮拿回来。”
石宽上前,拍拍大山的肩膀,继续追出去。二赖遇上了文贤贵,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唉,谁叫二赖作恶啊,是文贤贵要动手的,他也爱莫能助咯。
到了文贤安家杂物房,看到二赖又脑袋低垂晕在那里。被绑了那么久,手脚发麻,冷倒是不觉得有多冷了。二赖是一整天没吃东西,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