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我都说不用了,为什么非得给我们加白糖?”邵明明生气。
厨师不耐烦:“你这娃娃不识好歹,瞧你两个喝白粥可怜,给你白糖怎么还嫌弃上了?赶紧吃,吃完了去外边等着,别一直占着座位。”
多多喜欢吃甜的,捧着粥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完了还咂吧一下小嘴。
东西刚吃完,厨师过来赶。
“吃完了就离开,坐在这里干啥?”
邵明明拉着多多的手:“我们要在这里等陈阳叔叔,他会来接我们。”
“不用等了,他很忙。”厨师朝他挥手,“要等去门外边等,瞧你俩这一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要是被我们厂长瞧见了,我们食堂的人都会被骂。”
到底是孩子,不敢跟大人顶嘴,人家嫌弃他们身上脏也没错。
在张大麻子家的床底下躺了一天,的确很脏,衣服上,头发上,脸上,手上都是灰尘,黑乎乎的。
“多多!我们走!”
邵明明牵着弟弟往食堂门外去,多多生气,一直朝那厨师翻白眼。
还偷偷地骂:“坏蛋!打死你!打死你!坏人!”
他们不敢走太远,找了个角落蹲着,太阳出来了,两人刚好可以晒晒太阳。
不知道为啥,没蹲多久,两人就昏迷了过去。
厨师从食堂后门出来,看看四下无人,一手一个,将两孩子拎着,分别放进两个准备好的面粉袋里。
随后没事人一样提着走进去,将面粉袋丢进仓库一角,若不仔细看,真不知道那里头装着俩娃。
厨师姓姚,叫姚平林,四十多岁,矮矮胖胖,秃顶,平日里对人温和有礼,一直在化肥厂工作。
年轻时结过一次婚,没两年,媳妇得了一种怪病,四处寻医瞧不好,死了。此后他再没娶,也没孩子,一个人过着。
有人要给他介绍对象,以无意于此为由,推脱的一干二净。
工作上他兢兢业业,来的最早,走得最晚,整个食堂,基本上都是他在操持。
陈阳办完事来食堂接邵明明和多多,发现人不在,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俩孩子瞧着不大,心眼不少,答应他不出去乱走,怎么会离开?
“姚师傅!之前我带来的俩娃你瞧见吗?”
“没呢,我这正忙着。”姚平林客客气气地回答,“好象看着他们出去了,去哪儿不知道。这俩孩子什么来头?你家亲戚?”
陈阳:“不是,我在路边捡来的,他们是部队的孩子,不跟你说了,我得找找去。”
他一走,姚平林眼底神色一暗,就知道这俩孩子不简单。
别看脏兮兮的,那眼神骗不了人,比一般孩子机灵。九爷的基地正需要人,送过去,一定能捞不少好处。
部队的?不会是九爷点名要的那两个吧?
底下人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人跑了都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总算没跑了,落他手里了,晚上就把人送过去。
那两小兔崽子,注定去基地接受训练。
陈阳在化肥厂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那俩孩子,感觉不可思议。
明明说好了在食堂等他的,怎么就不见了?
不是说要打电话回去的吗?怎么就走了?两个小毛孩,要是出去被人贩子抓了怎么办?
他得报案,告诉公安局的同志一声,部队的孩子不能丢,对不起可歌可泣的军人。
找不到孩子,他没惊动厂里任何人,偷摸去了公安局。
“公安同志!我要报案。”
接待他的人姓肖,叫肖柯俊,听他说报案,热情地接待了他。
“同志!你要报什么案?说来听听。”
“这事说来奇怪。”
陈阳将自己如何见到邵明明和多多的事叙述一遍,最后又说到他们在化肥厂的食堂消失,自己查找多遍无果的事。
肖柯俊听完,眉头深锁:“你说的这事真挺奇怪的,那两孩子要真有你说的这么机敏,就不可能从食堂离开。他们怎么离开的?谁看见了?”
“我问了我们食堂的厨师老姚,他说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没人看见。”说完,陈阳想到了一个更重要事情,“对了,忘了跟你说,那两孩子说他们是部队家属院的。
还说要打电话找他们的爸爸来接他们回去,肖同志!你能不能给部队去个电话,核实了一下是否情况属实。”
“啥?他们是军人的后代?”肖柯俊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内线,告知上级,“我已经给我们科长打过电话了,消息是否准确,一会儿就知道。
陈阳同志!为了避免消息泄露,麻烦你暂时待在局里,不要随意走动。”
“没问题,我在椅子上眯一会儿,昨晚跑夜车,需要休息。”陈阳知道事关重大,既然报了公安,那就必须好好配合。
“可以!你先在那边的长椅上休息会儿,等我们科长的电话。”肖柯俊贴心地拿了一个军大衣给陈阳,免得他睡着了受冻。
科长叫吴应山,接到肖柯俊的电话后,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电话号码本,翻到部队的号码,挨个拨了起来。
片刻后,电话接通。
“您好!xxx部队值班室,哪里找?”
“您好!我这里是兰市公安局,有群众报案,说他开车途中捡到了两个孩子,一个大约五六岁,一个大约两三岁,自称是部队家属院的,请问你们部队有孩子丢失吗?”
值班人员声音激动:“有有有,我们部队先锋团邵营长的儿子邵明明和五团团长的儿子多多被人带走了,请问他们俩现在在哪儿?还好吗?”
吴应山:“”
真是部队的孩子,还是高官的儿子,麻蛋!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
连部队的人都敢动,不会是蓄意报复吧?
上次部队派人来端了梅机关的老窝,几乎将当年潜伏下来和后边培养起来的人清剿干净,那些人不甘心,伺机反扑?
奈何不了大人就找小孩报仇雪恨?太特么不是人了。
“他们本来在化肥厂食堂吃早饭,不知道为啥,吃过早饭就不见了。”
“什么?”部队值班战士头皮发紧,“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