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关店后,杨林把刘掌柜和苏大、苏二、彭鱼燕、张卓叫到后院的槐树下。
月光洒在地上,把几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老槐树的叶子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象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伴奏。
“掌柜的,各位兄弟,”
“我要走了。”
杨林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心里有些发酸,却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刘掌柜愣了一下,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他疑惑地问。
“杨林,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因为青蛇帮的事?你放心,青蛇帮已经复灭了,他们不敢再来骚扰布庄了。”
“我不是因为青蛇帮的事。我来青元镇这么久,我也有一些自己想去做的事情,现在布庄安稳了,我也该去追寻自己的目标了。”
杨林摇了摇头,笑了笑。
彭鱼燕的眼睛瞬间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他哽咽着说。
“杨哥,你能不能不走啊?咱们布庄现在这么好,你走了,谁来帮咱们想主意啊?”
“上次的‘雨后牡丹’,还有这次解决青蛇帮上门挑衅的事,都是你出的主意,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傻小子,”
杨林拍了拍彭鱼燕的肩膀。
“布庄有掌柜的和你们,肯定能越来越好。你这么机灵,以后多跟刘掌柜学学做生意,肯定能独当一面。
“而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有空了,肯定还会再回来。”
苏大叹了口气,拍了拍杨林的骼膊,他的骼膊还缠着纱布,却还是用了些力气。
“杨兄弟,既然你决定了,我们也不拦你。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回青元镇来,咱们布庄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欢迎你。”
苏二也点了点头,温和地说。
“杨兄弟,你走的急,我烤了些红薯,你路上带着吃,饿了就能啃两口。红薯是今天刚烤的,还很软和。”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个烤红薯,还带着淡淡的热气。
张卓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一本线装书,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把书递给杨林。
“杨兄弟,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杂记,里面记载了很多江湖轶事和各地的风土人情,你路上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解解乏。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送给你做个纪念。”
杨林接过书,摸了摸封面,封面已经有些磨损,却很干净,显然张卓平时很爱惜。
这让他心里暖暖的。
刘掌柜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杨林,钱袋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不少银子。
“杨林,这是一点银子,你拿着路上用。你对布庄的帮助,我们永远记在心里。以后不管你在哪里,诚信布庄都是你的家,要是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杨林接过钱袋,心里满是感激。他知道,这些银子是刘掌柜的心血,是布庄的流动资金,可刘掌柜却毫不尤豫地给了他。
本想拒绝,却又明白,这是刘掌柜的一片心意,拒绝了反而会让他伤心。
“谢谢掌柜的,谢谢各位兄弟。”
杨林对着几人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这一躬,不仅是感谢他们的照顾,更是感谢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陪伴。
“我会记住你们的,也会记住诚信布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看,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在后院的槐树下喝酒,聊聊天。”
“对了彭鱼燕你一直不是想跟我学武吗,我放床底下了。”
说完,杨林转身,提着自己的行囊,朝着布庄的大门走去。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象一条长长的丝带,系着他与布庄的羁拌。
他没有回头,他必须往前走,去追寻自己的修仙之路,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走出布庄的大门,杨林抬头望了望夜空,繁星点点,月光姣洁。
迈开脚步,朝着镇外走去,脚步坚定,没有丝毫尤豫。
从这一刻起,他的寻仙之路正式开始了。诚信布庄的日子,那些与兄弟们一起欢笑、一起奋斗的时光,将成为他记忆中最温暖的回忆。
布庄内,杨林走后,众人还站在槐树下,久久没有散去。彭鱼燕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回伙计房,在杨林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个木匣。
匣子是用梨木做的,边角打磨得光滑,上面还刻着简单的兰草纹,正是刘掌柜之前不用的旧匣子。
他打开木匣,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三样东西。
一是二百两银子,一张泛纸条,还有一本线装的小册子,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太极心法”四个大字,字迹浑厚有力,正是杨林的手笔。
“掌柜的,你们快看!杨哥留的东西!”
彭鱼燕捧着木匣跑到后院,声音带着颤斗。
刘掌柜连忙接过木匣,先拿起纸条,就着月光仔细看,纸上的字迹清淅,字里行间满是牵挂:
“掌柜的、各位兄弟:
此银乃青蛇帮赃款,共二百两,可用于修补仓库、进新货,补布庄损失。
另有《太极心法》一册,为强身健体之术,我已将内核要诀简化,适配日常练习,切记不可外传,免遭小人惦记。
此心法无门坎,唯‘坚持’二字。望诸位勤练,能护自身、保布庄。待我事了,必回青元镇,与诸位再叙。
杨林留笔”
刘掌柜看完,眼框早已湿润,他把纸条递给身边的夫人,又拿起《太极心法》小册子。
里面每一页都做了批注,复杂的要诀被改成了通俗的白话,还画了简单的小人图,标注着手臂抬起的角度、脚步的位置,连呼吸的节奏都写得明明白白。
彭鱼燕捧着小册子,手指轻轻摸着“太极心法”四个字,眼泪掉在纸页上,却笑着说。
“杨哥……杨哥还记得教我打拳的事……我以后一定好好练,每天寅时就来后院,绝不偷懒!”
苏大接过小册子,翻到“单鞭”那页,看着上面的小人图,忍不住比划了一下。
“这么看来,这拳确实适合咱们搬布料时练,以后再也不怕腰肩疼了!”
苏二也笑着点头:“等我学会了,咱们再也不用怕恶人的欺负。”
刘掌柜把小册子递给彭鱼燕,郑重地说。
“等他回来,咱们要让他看到,诚信布庄不仅生意红火,兄弟们也个个身强体健。”
彭鱼燕用力点头,把小册子紧紧抱在怀里,象是抱着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