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祖,还疼不疼?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别生姐姐的气了好不好?”
黄耀祖正疼得心烦,一听她说话,立刻扭过头骂道。
“滚开,不要假惺惺的,你就是故意的,等我好了告诉爸,让他打死你!”
黄蜜蜜心里骂了句“小兔崽子”,脸上却更显得可怜。
“耀祖,你怎么能这么想姐姐呢,姐姐平时对你们不好吗?有什么吃的不是紧着你们先吃?这次真是意外,你突然过来推我,我吓了一跳才躲开的,你看,姐姐新棉袄都舍不得穿,干活怕弄脏了,我其实心里最疼的还是你们。”
她说着,还故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这套说辞,配上她那副委屈又隐忍的样子,倒是让年纪小、脑子简单的黄光宗有点将信将疑了。
他看看姐姐,又看看弟弟,嘟囔道。
“姐,你以后小心点嘛,看把弟弟烫的。”
黄蜜蜜见有点效果,赶紧趁热打铁,对黄光宗说道。
“光宗,你是哥哥,最懂事了你,帮姐姐跟耀祖说说,姐姐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更小心地照顾你们,等会儿姐姐去河边洗衣服,看看能不能摸到点小鱼小虾,晚上给你们熬汤喝,好不好?”
一听有鱼汤喝,黄光宗的眼睛立刻亮了。
他到底是个孩子,再恶毒也抵不过吃的诱惑,扭头对黄耀祖说。
“弟弟,姐都认错了,还说给我们摸鱼吃,你就别再和爸再多说吧?不然爸生气,说不定连鱼汤都不让喝了。”
黄耀祖也被鱼汤吸引了,虽然还是板着脸,但哼哼的声音小了点。
黄蜜蜜心里松了口气,暂时把这关糊弄过去了。
用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和示弱,来稳住这两个小祖宗,是目前最划算的办法。
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攥紧了扫帚柄。
这六年,她一定要熬过去。
黄蜜蜜忍着恶心,把那句姐姐真的知道错了说得百转千回,眼泪在眼框里要掉不掉。
正好回来的黄开山看着女儿这副可怜相,又看看小儿子手上脸上那明显的红痕,心里头一次有点不是滋味。
他忽然觉得,这丫头平时是刁滑了点,可早晨那情况,耀祖突然去厨房帮忙,确实透着古怪。
想了一下后,他烦躁地摆摆手,难得地当了回和事佬。
“行了,哭哭啼啼象什么样子,耀祖你也是,没事往锅边凑什么热闹?你姐做饭呢,你这样多危险,这次就算了,以后都小心点跟你姐说声对不起,这事儿就过去了!”
黄耀祖一听,眼睛瞪得溜圆,简直有点不可置信。
他刚要嚷嚷,被黄光宗偷偷拽了下衣角,黄光宗还记得鱼汤呢,小声劝道。
“弟弟,快说嘛,说了晚上有鱼汤喝,你咽下这口气呗,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黄耀祖瘪着嘴,极其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
“对不起。”
这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但那小眼神剜着黄蜜蜜。
意思很明白了,这分明是在说“你给我等着,看小爷以后怎么收拾你!”
黄蜜蜜心里冷笑,面上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没事没事,姐姐不怪你,是姐姐没站稳,以后我会注意点的。”
她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冷意,道歉没问题,但这仇她记下了。
时间一晃,到了腊月二十七,离过年没几天了。
京市部队大院里,过年的气氛早就浓了起来。
家家户户忙着扫尘、贴春联、准备年货,孩子们的欢笑声更是给大院增添了无数生机。
黄甜甜穿着妈妈新做的红花棉袄,小脸白里透红,有点象年画上的福娃娃。
她正和一群半大孩子在院里的空地上玩跳房子,笑声传得老远。
“甜甜,该我啦该我啦。”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急着喊道。
“知道啦,马上就好!”
黄甜甜灵活地单脚跳着,马尾辫一甩一甩。
旁边几个男孩子则在比赛抽陀螺,秦家三兄弟赫然在列。
他们现在是妹妹的忠实护卫,玩的时候也不忘时不时瞅一眼妹妹那边。
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扭扭捏捏地走到跳房子圈子旁边。
他手里攥着一把刚从墙角摘的、冻得有点蔫了吧唧的黄色小野花。
瞅准黄甜甜跳完一轮的空档,冲过去把花往她手里一塞,大声说道。
“黄甜甜,给你花,你长得真好看,以后给我当媳妇儿行不?”
“哇!”
周围的孩子们起哄起来。
黄甜甜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搞得一愣,看着手里那束寒碜的小野花,有点哭笑不得。
还没等她说话,旁边窜过来三道身影,秦家三兄弟到了!
秦黎明一把挡在黄甜甜身前,虎着脸对那小男孩说。
“李铁柱,你想干嘛?敢打我们妹妹主意?”
秦睿翎叉着腰,气势十足说。
“就是,我妹妹才多大?你想得美,赶紧把你这些破花拿走!”
秦玉树更直接,撸起袖子,做出凶巴巴的样子说。
“再敢瞎说,小心我揍你哦,你打我妹妹主意,不想混了是不。”
三兄弟往那一站,跟三座铁塔似的,虽然是相对同龄人而言。
这下子,把那叫李铁柱的小男孩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花差点掉地上。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瘪着嘴,眼看要哭出来。
他只是想要甜甜当他媳妇,怎么这三个人就一副要打他的样子?
“我不敢了,我不要甜甜当媳妇了,我错了哈。”
说完,把花往地上一扔,哇哇哭着跑回家了。
孩子们又是一阵哄笑。
秦家三兄弟这才满意,转身围着黄甜甜,七嘴八舌地显摆。
“妹妹别怕,哥哥们把他赶跑了!”
“对,有我们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说的没错,想娶我妹妹?门都没有。”
黄甜甜看着三个护妹心切的哥哥,心里暖洋洋的,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她一扭头,看见孟宏章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正双手插在棉袄兜里,靠在墙边看热闹。
见她看过来,孟宏章走过来,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伸手揉了揉黄甜甜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