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给堂哥一根烟,顺手帮他点上火。他猛吸一口。
我们坐在路边简陋的肠粉摊前,堂哥面前的蒸笼已经堆了老高。老板又端来两份肠粉,堂哥二话不说,抄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
我们吃完早餐,蒸笼叠得老高,桌上还残留着酱汁的痕迹。要不要去棋牌室喝两杯茶?
堂哥摆摆手,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着血丝:"不了,回去补觉。他掏出钱买了单。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摇摇晃晃地穿过马路,朝着黄金城公司的方向走去。
回到士多店,玻璃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我把银行卡递给她:"存好了。她头也不抬地接过卡,顺手塞进围裙口袋。
二楼房间还保持着早晨离开时的模样,我踢掉鞋子,一头栽进枕头里。
再睁开眼时,手机显示下午四点十七分。窗外传来放学孩子们的嬉闹声,远处工厂的下班铃隐约可闻。我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喉咙干得发疼。
傍晚时分,棋牌室的灯光将餐桌照得明亮。张姐端上一盘青椒炒牛肉,油亮的肉片和翠绿的辣椒在盘中冒着热气。眼睛一亮:"张姐,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陈灵在一旁小口喝着紫菜蛋花汤,勺子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李哥憨厚地笑着,又给每人盛了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按下接听键:"城哥。
饭后,张姐夫妇收拾碗筷的声响从厨房传来。大姐拉着陈灵回士多店对帐,我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准备去找老王吹吹水。
老王超市的霓虹灯在街上格外显眼。推门进去时,老王正翘着二郎腿在收银台后面看报纸,听到脚步声抬头,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哟, 阿辰今晚怎么有空?
老王眼睛一亮,正要说话,我抢先道:"待会叫上李大炮,金沙按摩去呀,我请你们。
老王闻言却皱起眉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今晚星期二,得十点钟过后才有空哦。
我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他穿着普通的polo衫和西裤,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老王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张老板,这么热的天还亲自跑一趟。
老王接过钱,手指麻利地捻开钞票边缘,眼睛一扫就确认了数额:"下次打电话就行了,还特意跑一趟。柜台下拿出个杯子,"喝茶吗?
男人摆摆手,目光扫过我时微微点头致意:"刚好出来走走,茶就不喝了。还有点事,先走了。
等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老王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用圆珠笔仔细记下"张老板:1-10号各200"。这是什么生意?
老王把纸条折好塞进衬衫口袋,笑了笑:"香港那边的彩票。下,往我杯里添了茶,"附近几个厂子的主管都喜欢在我这下注,比去投注站方便。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不时有人进来找老王下注。
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个塑料袋,从里面掏出几张钞票:"老王,给我买23号,五百块。
没过多久,又来了个穿着工装裤的男人,裤腿上还沾着机油。出手机看了眼短信:"我弟让我帮他下注,买7号、18号、29号,每个号三百。
老王点点头,熟练地记下号码和金额:"行,记你弟帐上,下周一再一起结。
电话也时不时响起,老王接起来,嘴里"嗯嗯"应着,手里的笔在白纸上飞快地写着号码和金额。有个电话里声音特别大,连我都听见对方在吼:"老王!今晚必须给我买33号!一千块!我梦见马了!
到九点十分的时候,老王的白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号码和金额,有些还画了圈,有些打了叉。他数了数,今晚收了差不多两万块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