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盘山公路,一辆黑色的宾利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行。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仪表盘散发着幽微的光,勾勒出驾驶座上男人专注而冷峻的侧脸。
季骁靠在副驾驶座上,顾言的外套还披在他身上,带着那人清冽的冷杉香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体温。他没有看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目光一直胶着在顾言身上。
从握着方向盘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到衬衫袖口下露出的那一小截冷白色的手腕,再到那紧抿着的、刚刚才吻过的薄唇。
“看够了没有?”顾言目不斜视,声音平稳。
“没够。”季骁懒洋洋地回答,甚至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腿翘了起来,穿着白袜的脚搭在了中控台上,“我的人,我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顾言的眼角似乎抽动了一下。
“把脚放下去。”
“不放。”季骁耍赖,“打了一晚上,腿酸。”
顾言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车内的暖气调高了几度。
季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就喜欢看顾言这副拿他没办法,却又忍不住纵容他的样子。
车子最终驶入一栋位于半山的别墅。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一座现代化的堡垒。高耸的围墙,密布的监控,以及在门口处经过三重身份验证才缓缓开启的厚重金属大门,无一不彰显着此处的戒备森严。
这里是顾言真正的巢穴。
车子停稳,顾言解开安全带,侧身看着季骁。
“到家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家”这个字,却让季骁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就是你说的‘锁我的地方’?”季骁挑眉,打量着这栋设计极简却处处透着冰冷气息的建筑。
“不喜欢?”
“喜欢。”季骁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顾言的鼻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对方的唇上,“只要是你的地方,狗窝我都喜欢。更何况,这笼子看起来还挺贵的。”
顾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没有躲开。
“笼子已经备好,就看猎物愿不愿意进来了。”
“求之不得。”
季骁的回答干脆利落,他拉开车门,长腿一迈,直接跳了下去。
别墅内部的装修风格和顾言本人一样,冷静,克制,精准到了毫米。黑白灰三色构成了主调,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空旷得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顾言跟在他身后进来,随手按下了墙上的一个按钮。
“咔哒。”
身后的大门应声锁死,厚重的金属撞击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季骁回头看了一眼,笑了。
“顾总,这是怕我跑了?”
“不。”顾言走到他面前,伸手解开他身上披着的外套,露出那片沾着血污和汗渍的精壮胸膛,“我是怕你,把我弄坏了。”
他的指尖冰凉,划过季骁滚烫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现在,‘惩罚’开始。”
浴室里,巨大的按摩浴缸正在无声地放着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光洁的镜面。
季骁被顾言按在盥洗台前,身上那条破烂的运动短裤和染血的白袜被毫不留情地剥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脏。”顾言只说了一个字。
他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下,冲刷着季骁身上的血迹与尘土。
季骁闭着眼,任由顾言摆布。他能感觉到顾言的手指穿过他的短发,用洗发水揉搓出绵密的泡沫,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我自己来。”季骁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别动。”顾言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作为惩罚的一部分,你需要学会适应你的所有物身份。”
“所有物?”季骁睁开眼,水流顺着他的睫毛滑下,“顾总,你这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点?”
“强吗?”顾言关掉花洒,拿起一旁的沐浴露,挤在手心,然后将温热的掌心贴上了季骁的后背,“我倒觉得,还远远不够。”
泡沫滑腻,顾言的手指顺着季骁流畅的背部肌肉线条一路向下,带着一种巡视领地般的审视意味。
季骁的身体绷紧了。
他现在的力量,足以轻易地挣脱顾言的桎梏。但他没有。
他享受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尤其当掌控他的人是顾言时。
“转过来。”顾言命令道。
季骁顺从地转身,面对着他。
水流不断冲刷着两人,顾言的衬衫和西裤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却充满力量感的身体轮廓。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眸子,此刻深得像一潭旋涡,要将季骁彻底吸进去。
“我不喜欢任何人用觊觎的眼神看我的东西。”顾言的声音在哗哗的水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你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次呼吸,都只能属于我。别人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他的手掌顺着季骁的腹肌一路下滑,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记住了吗?”
季骁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体内的血液在奔涌,叫嚣着要冲破束缚。那双金色的瞳孔在水雾中燃烧着,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他一把抓住顾言的手腕,力量之大,让顾言都微微蹙眉。
“顾言,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将顾言反身压在冰冷的墙壁上,灼热的身体紧紧贴了上去。
卧室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的一切光线。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风暴才渐渐平息,只剩下两具身体紧紧相拥,和空气中交织的、粗重的喘息声。
“看着我,季骁。”
在一片黑暗中,顾言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捧住季骁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
“看着我的眼睛。”
金色的瞳孔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在顾言的眼睛里,季骁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疯狂,迷乱,却又被一种温柔而强大的力量包裹着。
那股躁动的能量,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又像是找到了安宁的港湾。
“顾言……”
季骁眼中的金色火焰慢慢褪去,理智逐渐回笼。他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的微光,看着身下被自己折腾得一片狼藉的顾言,对方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指痕和暧昧的红痕。
“我……我弄疼你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悔和后怕。
“疼。”顾言坦然承认,随即又勾起嘴角,伸手抚摸着季骁汗湿的脸颊,“但是,很爽。”
他主动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不再是惩罚,不再是游戏,而是带着安抚和珍视的温情。
季骁笨拙地回应着,将所有的爱意与歉疚,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当一切归于平静,季骁像只大型犬一样,将头埋在顾言的颈窝,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喷洒在顾言的皮肤上,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顾言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侧头看着季骁熟睡的侧脸,那张扬的眉眼在睡梦中显得格外乖巧。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着季骁的轮廓。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顾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冰冷。他小心翼翼地将季骁的头从自己身上挪开,下床,走到了阳台。
“说。”
“顾总,顾震天死了,家族里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几位旁系的叔伯都跳了出来,要求立刻召开家族会议,重新推选掌舵人。”电话那头,是助理焦急的声音。
“一群跳梁小丑。”顾言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告诉他们,会议可以开。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准时出席。”
“可是顾总,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恐怕……”
“让他们闹。”顾言打断了他,“闹得越大越好。正好,一次性清理干净。”
“是。”
挂断电话,顾言在阳台站了许久。
他看着卧室里熟睡的季骁,眼神变得幽深复杂。
他走回床边,从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精致的白金脚环,脚环的搭扣处,镶嵌着一颗极小的钻石。
这不仅仅是一个装饰品。
里面藏着最先进的定位器,以及一个微型注射器,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注射足以让一头大象瞬间昏迷的镇定剂。
他轻轻抬起季骁的左脚脚踝。
那里线条劲瘦,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和他苍白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咔哒。”
一声轻响,冰冷的白金脚环,扣在了温热的脚踝上。
顾言的手指在脚环上摩挲着,眼神近乎痴迷。
“你是我的。”
他低下头,在季骁的额头印下一个冰冷的吻。
“永远,别想跑。”
在他转身离开后,床上原本“熟睡”的季骁,缓缓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抬起左脚,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打量着脚踝上那个冰冷的束缚。
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这种变态到极致的占有欲,带感得要命。
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个冰凉的脚环,仿佛在抚摸情人的信物。
“顾总,这可是你先动的手。”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