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浔是在梦中笑醒的。
睁开眼，他摸过手机看了眼短信里的银行卡馀额，梦里的笑容直接延续上了。
三千九！
加之手头的两千现金，差不多有六千块！
系统，牛逼！
唐小柔，牛逼
只是想起昨天电影散场时唐小柔那幽怨的小眼神，他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虽说是在利用她赚钱，可也没亏待她吧？
饭请了，玩具送了，电影也看了……
女人真是一种难懂的生物啊。
他没再多想，晃晃悠悠走出卧室，正撞见郑雅梅和周建军准备出门上班。
“妈，早饭吃什么？”
周浔望着空空如也的餐桌问道。
郑雅梅仰头细数：“豆浆、豆腐脑、油条、油炸糕……”
“这么多？”
周浔眼睛一亮，探头往厨房张望，“在哪呢？冰箱里吗？”
“在我们的单位食堂里。”郑雅梅笑吟吟答道。
周浔：“……”
“这才考完第二天，郑雅梅同志，你变脸也太快了吧？”他抗议道。
“我变脸快？我看你才是二皮脸！”
郑雅梅毫不客气地说道，“以后我和你爸都在食堂吃，你的早饭自己解决，多大人了？”
说完，老两口“砰”地关上门扬长而去。
郑雅梅和周建军都在市政府工作，层级不高，该有的福利却一样不少——
比如免费且可口的食堂。
为了照顾周浔，高中三年他们雷打不动在家做早饭。
高考结束，不止考生解放，陪读家长也顺带刑满释放了。
“好在我是千元富翁。”
周浔嘀咕一声，一个电话打给陆飞：“我家楼下集合，请你吃早饭！”
……
香缇小区楼下的早餐店。
小方桌上摆满了豆浆、豆腐脑、油条、油炸糕……
凡是郑雅梅女士提及到的，周浔全点了一遍。
可惜这时候还没有微信，不然肯定要和她眩耀一波。
“浔哥，咱们一会儿去哪啊？”
陆飞擦着嘴巴，“网吧？ktv？还是打篮球去？”
周浔喝完最后一口豆浆：“都不去，咱们去文具店。”
“都考完了咋还去文具店？你要复读啊？”
周浔乐了：“你怎么知道？”
“卧槽！你真要复读啊！”陆飞瞪圆了眼。
陆飞这个人，主打的就是你只要敢说，他就敢信。
当年的周浔确实动过复读念头，因为估分成绩和苏漾考不到同一所大学。
后来还是苏漾热心地提醒他：“不是一所大学也没事呀，你可以坐绿皮火车来找我玩。”
周浔居然真信了。
现在回想起来——真他妈傻逼！
……
两人蹬着自行车直奔学校旁的文具店。
周浔挑了个素描本、一盒马克笔和几支勾线笔，这都是画设计草图必备的。
从店里出来，他和陆飞正准备开车锁走人，迎面走过来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
他们都很熟悉，一个是班花苏漾，一个是苏漾的好闺蜜赵思雪。
都说学历是学生脱不掉的长衫，但高考是真能让学生脱掉校服。
赵思雪上学时给人的印象只是秀气些，今天身着一袭淡蓝色连衣裙，玲胧有致的身材就被凸显出来。
苏漾则是更加耀眼，鹅黄色短袖配白色百褶裙，衬得那双长腿愈发白淅。
标准精美的瓜子脸百看不厌，一双明亮的眸子尽显青春。
“周浔，陆飞，好巧啊！”赵思雪热情地打招呼。
周浔略一点头，没吭声低头继续开锁。
苏漾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周浔，等着他先开口。
这几天她一直在等他主动和她联系，她不相信一个追了自己三年的男生会突然变得冷淡。
高考结束那天他没开口，或许只是因为人多不好意思吧？
但周浔却是真的一句话不想和她说，锁好车就歪着头站着，仿佛在等这场偶遇赶紧结束。
“你们怎么在这儿？”赵思雪问道。
她和苏漾都住在学校附近。
陆飞吭哧吭哧地回答：“浔哥要买文具，我陪他来的。”
“买文具？都考完了还买文具？”
赵思雪话很多，平时和班里同学关系都不错。
“浔哥准备复读了！”
此话一出，两个女孩都愣住了。
周浔嘴角也是一抽。
不是，哥们……
我说啥你信啥啊？
没想到的是，不仅陆飞信了，赵思雪和苏漾居然也相信了！
赵思雪若有所思地朝苏漾看了一眼，苏漾则是心领神会地微笑起来。
那抹标志性的得意再次在她眸子里闪过。
她知道周浔成绩比她差不少，准备复读的话……
肯定是为了明年和她考同一所大学吧？
她倒不在意追求者是不是和她同校，让对方坐几个小时得绿皮火车来看她，反而更显她的分量。
“周浔，你其实……”苏漾刚要开口。
“高考那天不是有人和我表白吗？我其实还挺喜欢的。”
周浔抢先截住话头，“我分数太低只够偏远学校，我担心她坐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看我太麻烦，就想明年考个家附近的。”
“不然让人家折腾半天，我还不确定关系，就有点太不是人了吧？”
苏漾：“？？？”
虽然没有证据……
但怎么总觉得这话在骂我？
“周浔！”她突然抬高嗓音。
“恩？”
“你到底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她瞪着眼，柳眉倒竖。
语气里似乎带着点委屈，但又被盛气凌人的句子生生隐藏起来。
“我真的没话和你说。”
这是周浔的实话，甚至觉得待在着闲聊有点浪费时间。
“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漾维持着傲娇的语气，但眼睛里已经有薄薄的水幕出现，她觉得有点委屈。
一个追了她三年的男生突然变得冷淡，她倒不惋惜这段感情，只是……
感觉很不习惯。
他不是该抢着和自己说话吗？
不是该殷切地问东问西吗？
不是该表白吗？
然后她用准备好的台词拒绝他，留给他一点希望，自己收获无限的满足。
两全其美，多好呀！
“我一直这样，你们聊，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哈。”
说完，周浔长腿一跨蹬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陆飞还摸出手机瞥了眼，嘀咕着：“下午有事？这不才九点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