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
或者说，他们做出了回答。
李昊、周雅、曹爽、沈决、赵伟。
五位初代导师斑尚庄珈集团最核心的支柱此刻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万总！这帮杂碎他们是想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李昊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从扬声器里传来，几乎要震裂空气。
“田中健司的茶馆那他妈是他花了多少心血才弄出来的！一把火就没了？”
“索菲亚的营地环保组织？我呸！那帮人什么时候管过尼泊尔的雪山！”
“还有谢尔盖能把之前澳洲对战那种级别的黑客团队逼到主动求和，现在居然被对方压着打？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这次是倾巢而出了！”
李昊越说越激动一拳砸在了自己面前的会议桌上。
“他们这是在向我们所有人宣战！”
“没错。”
周雅接过了话头，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但紧握的双手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这不是零星的报复，这是一场覆盖全球的全面绞杀。”
“我刚刚又确认了一遍，几乎所有学员，无论是一期、二期还是三四期，只要他们的项目在业界有了一定的名气和影响力，都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攻击。”
“攻击的手段五花八门但都打在了他们最痛的地方。”
“做实体产业的就用消防、环保、税务来查你。”
“做互联网的就用黑客攻击、舆论抹黑来搞你。”
“玩金融的就直接联合机构做空你。”
“他们的情报系统精准得可怕，他们对我们每一个学员的弱点都了如指掌。”
曹爽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是一场我们看不见敌人，却处处都是战场的战争，我们没得选。”
“我们现在非常被动，学员们的情绪已经快要崩溃了。”
“就在刚刚已经有三个学员给我打电话，问是不是只要他们关掉公司，不要自己的王国了就能换来家人的平安。”
曹爽的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是的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对方的攻击不仅仅针对事业。
那些匿名的恐吓信，那些在家门口徘徊的可疑车辆，那些打给家人的骚扰电话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这些年轻的国王们，他们的王国在真正的黑暗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他们的家人成了对方可以随时拿捏的软肋。
这种无孔不入的压力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意志。
“万董。”
一直沉默的顾铭推了推眼镜看向万居易。
“对手的目的很明确。”
“他们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摧毁继承者学院建立起来的信心和生态。”
“要让所有学员对把热爱变成事业这句话产生恐惧和怀疑。”
“从根上挖掉我们存在的基石。”
“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期内拿出一个有效的应对方案恐怕真的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全线崩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万居易的身上。
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是这艘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巨轮上唯一的船长。
万居易一直没有说话。
脸上看不出愤怒和焦虑。
那双眼睛平静无波。
万居易看着屏幕里忧心忡忡的脸。
他们都在等他一个答案。
等他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大手一挥，拿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方案带领他们走出困境。
但这一次他没有。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纽约繁华的夜景，车水马龙，灯火辉煌。
但在这片辉煌之下隐藏着多少看不见的罪恶和交易。
“你们说。”
万居易开口，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国王为什么会失败？”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刻万居易会问出这样一个听起来有些不着边际的哲学问题。
“因为敌人太强大？”
李昊试探着回答。
“因为准备不足？”
周雅补充道。
万居易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不。”
“因为国王总想着要守住自己的每一寸疆土。”
“因为国王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因为国王是孤独的。”
他的话让李昊、周雅等人陷入了沉思。
他们想起了那些学员。
每一个人都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光鲜亮丽的王国。
音乐的国王，艺术的国王，美食的国王
他们习惯了单打独斗。
可当真正的风暴来临时，那座看起来固若金汤的城堡，不过是沙滩上的雕塑，一个浪头打来就会分崩离析。
“我曾经告诉他们要成为自己命运的国王。”
万居易的声音里带着自省。
“现在看来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
“一个人的王国，终究是有边界的。”
“当敌人从四面八方对你发起全面进攻的时候。”
“孤军奋战的国王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乱。”
“你们想让我给你们一个答案，一个立刻就能解决问题的锦囊妙计。”
“但这一次我没有。”
万居易的话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因为这场战争，敌人选择的战场不是我，而是他们。”
“是每一个学员和他亲手建立起来的王国。”
“所以破局的关键不在我，也在他们自己。”
“我只能给你们两个词。”
万居易伸出两根手指。
“你们可以把它当成是提示。”
他的目光变得格外严肃。
“记住这两个词。”
“回去告诉所有的学员。”
“让他们自己去想去悟。”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我们才有可能打赢这场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两个决定学员们命运的词。
万居易看着他们，缓缓说道：
“牺牲。”
“与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