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快进到三天后。
伦敦圣马丁教堂。
亚历克斯的追悼会在这里举行。
教堂里庄严肃穆,黑色的长椅上坐满了前来悼念的人。
他们大多是欧洲艺术圈和金融圈的名流。
亚历克斯的家人从意大利赶来,坐在第一排,母亲早已哭成一个泪人。
万居易和顾铭坐在他们身后,神色凝重。
继承者学院的几位导师李昊、赵伟、周雅、曹爽、沈决也全部从世界各地赶了过来。
他们穿着清一色的黑西装,胸前别着白花,默默坐在万居易身边。
李昊的拳头一直紧握着,手背上青筋毕露。
周雅的眼圈是红的,显然是哭过。
他们既是导师也是朋友。
亚历克斯的死对他们每一个人的冲击都很大。
追悼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神父在台上致辞回顾亚历克斯短暂而璀璨的一生。
台下不时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万居易没有听神父在说什么,目光一直在教堂里来回扫视。
他在寻找。
寻找任何可疑的面孔。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教堂最后排的角落里。
那里站着三个人。
三个穿着纯黑西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
他们没有像其他宾客一样坐下,静静站在阴影里。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手上都戴着一双雪白的手套。
在这满是黑色的教堂里,那三双白手套显得异常刺眼。
万居易注意到这三个人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台上的神父或者前排的家属身上。
他们的视线若有若无,一遍又一遍的扫过自己和身边的李昊、周雅等人。
那是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
评估猎物的审视。
万居易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顾铭。
顾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立刻注意到了那三个黑衣人,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他们是谁?”
李昊也发现了,压低声音问。
“不认识。”
万居易摇了摇头。
“亚历克斯的家人邀请的?”
“我去问问。”
周雅站起身准备朝角落走去。
万居易按住了她。
“别去会打草惊蛇。”
他拿出手机,装作查看信息,悄悄打开了摄像头,将镜头对准了那三个黑衣人。
他将焦距拉到最大,拍下了一张模糊,但能看清大致轮廓的照片。
就在这时,教堂的管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到了那三个黑衣人身边。
他似乎想请他们入座。
但其中一个黑衣人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低声对管家说了句什么。
管家听后立刻恭敬地躬了躬身,没有再打扰他们,转身离开了。
万居易的心沉了下去。
他叫住路过的管家,低声询问。
“先生请问最后排那三位客人是?”
管家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抱歉先生,他们是逝者家属特意邀请的贵宾。”
“家属交代过,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他们。”
家属邀请的贵宾?
亚历克斯的家人会认识这样的人?
万居易更加确定,这三个人绝对有问题。
追悼会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仪式结束,宾客们陆续起身排队,走到亚历克斯的棺椁前献上鲜花,做最后的告别。
那三个黑衣人没有上前。
他们只是等到大部分人都离开后,才转身从教堂的侧门悄然离去。
“跟上他们。”
万居易对顾铭说。
顾铭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快步跟了出去。
万居易则留下来安抚亚历克斯的家人,处理后续事宜。
半小时后。
万居易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顾铭发来的信息。
“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没有挂牌照。”
万居易立刻回复。
“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
然后万居易走出教堂,坐上了等在门口的车。
“去希思罗机场。”
万居易要立刻回国,伦敦已经不安全了。
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车子在伦敦的街道上行驶着。
万居易的手机再次震动。
还是顾铭。
“跟丢了。”
顾铭的声音里带着懊恼。
“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在高速路口利用一个车队做掩护甩掉了我。”
“我查了路口的监控。”
“那辆车最后的方向是多佛港。”
港口?
他们要去哪?
或者说他们要去见谁?
万居易的思绪快速转动。
从伦敦坠楼的亚历克斯,到教堂里神秘的黑衣人,再到消失在港口的无牌轿车。
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而这只手的目标很可能就是继承者学院的所有人。
包括他自己。
车窗外,伦敦的风景飞速倒退。
万居易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目光也一点点变得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