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
万居易的声音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充满了强烈的压迫感。
“你们手中的商业帝国，你们调动的巨额资本，你们影响舆论的能力这一切，都是权力。”
“这份权力到你们手上，是需要你们用它去建设世界，创造价值，守护那些需要帮助的弱者。”
“而不是用它去掠夺、欺骗和碾压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万居易的目光也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但现在看来，你们中的一些人，显然误解了权力的用法。”
“你们把它当成了满足自己私欲的工具。”
“你们以为，只要不触犯法律的明文规定，就可以为所欲为。”
“认为这就是商业世界的规则？”
“错！”
万居易突然提高音量。
“大错特错！”
“你们忘了，在这个商业世界里，除了法律，还有规则。”
“而我，或者说，斑尚庄珈，就是制定规则的那部分人！”
话音刚落，台下那个之前还满脸不屑的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
他是那个在硅谷搞空气币的学员，名叫杰森。
家里是华尔街的老牌金融世家，骨子里就流淌着资本的傲慢。
“校长，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杰森的声音充满了挑衅。
“商业世界，从来都是资本为王！”
“我们现在已经毕业了，我们是独立的商业实体，独立的资本！”
“你凭什么审判我们？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
杰森的话说出了台下那些顽固分子们的心声。
他们承认万居易很强，斑尚庄珈很强。
但他们不认为万居易有权力干涉他们已经独立的王国。
万居易轻轻一笑。
“上帝？”
“我不是上帝。”
万居易抬起食指往后一扬，眼角余光看向身后的赵伟。
赵伟心领神会，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动手吧。”
电话挂断。
一分钟后。
杰森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杰森脸色立刻变了。
是他的首席技术官。
“老板！不好了！我们的核心服务器被黑了！”
“所有的数据，都被锁死了！”
杰森还没反应过来，第二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是他的首席财务官。
“老板！我们完了！我们最大的几个做市商，刚刚宣布停止为我们提供流动性！”
“我们的币崩盘了！”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响起。
每一个电话就让杰森往下坠一分。
基金账户被冻结。
合作伙伴宣布与他断绝关系。
他最大的几个投资人，正在准备对他提起集体诉讼。
短短几分钟之内，他那个市值上百亿美金的加密货币帝国就崩塌了。
化为了一堆毫无价值的数字垃圾。
杰森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屏幕上，还显示着一条来自他父亲的短信。
“你在做什么？”
礼堂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瘫在地上的杰森，舞台上云淡风轻的赵伟，还有散着寒意的万居易，让这些学员的心不住的战栗。
这就是斑尚庄珈的能量吗？
弹指之间就能让一个百亿帝国灰飞烟灭？
万居易从舞台边缘站起身，走到瘫软的杰森面前。
“我不是上帝。”
“但我可以，随时收回我当初给你们的那把梯子。”
说完，他不再看杰森，转身回到了舞台中央。
台下那些学员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这也是我要教给你们的第三点。”
“敬畏商业。”
“商业，有它自己的自然法则。”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你们利用商业规则去作恶的时候，商业本身也终将会反噬你们。”
“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反驳。
万居易看了一眼顾铭。
顾铭会意，将一份文件投射到了大屏幕上。
【继承者学院商业伦理公约】
公约的内容不长，但每一条都像一把枷锁，锁住他们所有可能的作恶路径。
禁止利用信息不对称，损害消费者或合作伙伴利益。
禁止从事任何形式的金融欺诈或市场操纵。
旗下所有项目，必须将社会价值贡献，作为核心考核指标之一。
最后一条是：凡签署本公约者，同意授权斑尚庄珈集团，对其公司拥有永久性一票否决的商业伦理监督权。
看到这一条，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这已经不是监督了。
这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一把剑。
“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考虑。”万居易说。
“愿意签署这份公约的，留下来，我们继续上课。”
“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不会为难你们。”
“但是，”万居易的语气顿了顿，“从你们走出这个大门的那一刻起，斑尚庄珈集团以及我们旗下所有的生态公司，都将与你，以及你背后的家族为敌。”
“相信我，你们的家族，保不了你们。”
这句话是赤裸裸的威胁。
也是最后的通牒。
礼堂的大门打开。
门外，是蓉城阴沉的天空。
台下的学员们，陷入了天人交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有人站了起来。
是那个之前嘲笑里奥的赛车改装学员。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朝着大门走去。
他选择了自由。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陆续有四五个人，选择了离开。
他们大多是像杰森一样，家族本身就在灰色地带游走，无法接受斑尚庄珈的道德枷锁。
万居易看着他们狼狈逃离的背影，没有任何表示。
十分钟后。
大门缓缓关上。
礼堂里，还剩下二十多个人。
他们都站了起来。
看着舞台上的万居易。
眼里不再有之前的傲慢和不屑。
只剩下深深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