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看着万居易。
她想从万居易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是什么都没有，万居易的表情很平静。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铭走了进来。
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正要向万居易汇报工作。
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了办公室里奇特的气氛。
“怎么了？”
顾铭问。
周雅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桌上的莎草纸。
“阿米莎的杰作。”
“一份占星术分析报告。”
周雅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顾铭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那张纸。
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句结论。
“铁河集团将在一个月内，遭遇一场命中注定的财务灾难。”
顾铭的眉头皱了起来。
周雅以为他会像自己一样，觉得这件事情荒诞不经。
但顾铭什么都没说。
他把那份报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将报告轻轻放回桌上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这个反应，让周雅愣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周雅问万居易。
万居易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可能”
“去核实了吧。”
一个小时后。
万居易的办公室里，李昊和曹爽正拿着一张澳大利亚北部的地图给万居易汇报。
“这条路被封死了。”
曹爽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运输路线。
“本地的物流公司，没有一家敢接我们的单子。”
李昊还是暴脾气。
“妈的，我们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
“有力气都使不出来！”
“老万你到底在想什么？就这么干等着？”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顾铭这次是冲了进来。
他门都没敲，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沉稳，呼吸有些急促。
手里紧紧抓着一台平板电脑。
“万董！”
从称呼就能看出顾铭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严肃，大家的目光马上被吸引过去。
“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快步走到万居易面前，将平板电脑放在桌上。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
“铁河集团。”
顾铭跑得还有些喘不过气。
“我刚刚让团队调取了他们所有的公开数据、财务报告、以及全球超过二十家顶级投行的分析模型。
“结果显示，这家公司基本面无比健康，现金流充裕，几个核心矿区的开采权刚刚续约成功。”
“他们的股价正处于历史最高位。”
“所有投行，无一例外，全部给出了强烈买入的评级。”
“市场对它一片看好。”
李昊没听明白。
“老顾，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不正好说明那个小神婆是在胡说八道吗？”
顾铭摇了摇头，首视着万居易的眼睛。
“不。”
“这才是关键。”
“正因为所有人都看好它，所以，一旦它出事，崩盘的速度和力度将会是毁灭性的。”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都想听听顾铭接下来的解释。
“万董。”
顾铭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我们先不去管阿米莎的预测准还是不准。”
“是占星，是巧合，还是她真的看到了什么。”
“我们只做一个假设。”
“万一”
“万一她说的是应验了呢？”
他将平板电脑的页面切换。
一份全新的计划书呈现在众人面前。
标题是黑体加粗的中文。
【天蝎之刺行动】
“我们可以立刻通过我们在开曼群岛的几家离岸基金，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开始在二级市场悄悄布局。”
“建立巨额的空头头寸。”
“不只要做空股票，还有杠杆率更高的股指期货和信用违约互换产品。”
顾铭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个个金融术语从他口中说出。
“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窗口。”
“足够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张网织好。”
“一旦铁河集团真的爆发出财务危机，股价雪崩”
顾铭停顿了一下，
“我们能获得的利润，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更重要的是。”
“铁河集团是商学院联盟核心会员企业之一，它的创始人是高丽全球商业研究院的董事会成员。”
“这次做空，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这也是一次猛烈的打击。”“用他们最信奉的资本规则，去摧毁他们的根基。”
“一箭双雕。”
顾铭的计划说完，办公室里的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这计划，完全没有风险！
就算没有阿米莎的预言没有应验，铁河集团的股票本来就值得买入。
李昊先反应过来。
“操！”
“老顾，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他激动地站起来。
“干！”
“必须干！”
“这帮孙子用规则把我们按在地上打，我们就用钱，把他们的骨头一根根敲碎！”
曹爽也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同样严肃。
“这确实是目前也最有效的反击手段。”
“一旦成功，我们不仅能解决资金问题，还能立刻打破他们在澳大利亚布下的封锁网。”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只要我们展示了这种力量，那些墙头草自然会倒向我们。”
一时间，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
不仅没有风险，这还是一个充满了诱惑力的计划。
它够狠够准，够致命，符合一切商业战争的逻辑。
但万居易从始至终没有说话。
他依旧坐在那里。
他的目光在两样东西之间来回移动。
一个是顾铭平板电脑上那份充满了数字和理性逻辑的金融计划书。
另一份，是阿米莎那份画满了神秘星图手写报告。
顾铭看着万居易。
“校长。”
“下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