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重开!
两天前,太白客栈。
烛明看着眼前的小七,笑着道:“既到了这忘川冢,就好好活着吧。”
“小七会的。爹爹告诉小七,无论如何都得往前看。”
“你爹爹说的对,往前看!”
简单聊上几句,烛明扭头,深深看了一眼胡伯羽,看的胡伯羽头皮发麻,终是提着钱袋,转身离开。
不过,这一次,烛明并没有走太远,而是寻了个商铺,买了一身蓑衣斗笠,将自身遮掩起来。
然后,他就躲在太白客栈的角落中,看着胡伯羽匆匆离开,象是屁股后面有人追着。
又等了半柱香,他终于动了,从后门进入,轻车熟路的取了人皮口袋,踏入客房。
捏碎迷魂丹,吹出去,将时家姐妹迷晕,再将她们和恭叔又装入人皮口袋中,避开人,从后门溜走。
顺手,他翻出了两本帐簿,一并带走。
得益于对太白客栈的熟悉,他来的悄无声息,走的更是悄无声息。
另一边,胡伯羽去了府衙,和邢嘉一番商议后,又去了护城河寻到了殷思天。
这些且不提,待他回到太白客栈,见客房中消失的三人,只觉得天都塌了!
于是,他顾不得其他,又往府衙跑了一趟,被邢嘉再骂了一顿。
当然,就邢嘉自己,也只觉得天都塌了。
根本等不到晚上,他就匆匆下职,又把殷思天找来,就在偏僻食肆内商议。
这一次,他们商议的重点,已经不是烛明,而是时家姐妹到底去哪了?
恭叔受伤颇重,两女不可能自己离开;至于烛明,才将人送来,拿了佣金,就不在三人的名单上。
最后,他们认为最大的可能,应是荒墟派人出手。
他们应该早早的就盯着太白客栈,见到了正主后,就直接掳去了。
这么一来,邢嘉又难受了!
因为,他用作赔礼的礼物没了,也是不知,荒墟对他是什么态度?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妙的误会,烛明要是知晓,非得笑死!
不过,他现在正面对自己的烦恼。
……
清河街,十三号院。
少女时不负一手持青钢剑,剑已出鞘,对准烛明,其上有淡淡血气缠绕,另一手则将小七护在身后。
她脸色发白,可还是提起勇气道:“你,你想干嘛?”
她的身后,小七探出头,有些好奇的看着烛明,又看看自己姐姐,似很是不解。
烛明揉着眉心,不知该如何解释。
好半晌,他才道:“如果我告诉你,邢嘉不是好人,你信吗?”
少女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烛明只得破罐子破摔,道:“邢嘉除了做偷渡生意,还贩卖孩童给忘川城内的那些老鬼。
你们来之前,白骨荒墟就已经下了帖子,要你们的命。
我是从太白客栈离开后得知的,就只能匆匆赶回,再把你们接出来。
否则,最多晚上,你们就得被送入荒墟府邸,成了他的血食。”
“对了,你可知白骨荒墟是谁?
有传言他是白骨鬼王的爹,白骨鬼王之所以这么嚣张,就是因为有荒墟在后面支持。
我这么说,你信吗?”
信?
还是不信?
少女都茫然了,信息太多太密集,她只觉得脑袋不够用了。
倒是小七走出来,很干脆的道:“小七信大哥哥,大哥哥肯定没有骗小七,那胡伯羽是个坏人!”
听小七这么说,少女终于回过神来,道:“小七信你,我就信你!”
这就信了?
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烛明觉得,若是身份对调,别人和自己说这些,他能信三分,就算多的了。
不过,无论如何,总算是将两女打发了。
让她们自己收拾东厢房,他则躺在庭院的摇椅上,思考着该如何破局。
人是救了,事儿还没解决,胡伯羽和殷思天都不算什么,可邢嘉的功曹身份很麻烦。
如此想着,他手中就掏出一个厚厚的帐簿。
这是真正的利器,可该怎么用呢?
府衙的上层,他不认识啊!
要是不知道背景,撞到邢嘉一个派系手中,那可就得重开了。
最麻烦的是那头荒墟老鬼,千年鬼王,现有的手段似乎都奈何不了他啊?
头疼!
真的头疼!
烛明正在纠结时,就听得有敲门声传来。
嘟嘟嘟!
嘟嘟嘟!
就这不疾不徐的姿态,都显得很有礼貌,可院中几人,立刻警觉。
时不负又拿起了自己的青钢剑,一副戒备模样。
烛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们进里屋藏好,千万别出来。
这才走到了房门前,问:“谁啊?”
“我来找烛明!”
一个中气十足,却又富有朝气的清朗声音传来,让烛明一愣。
这不是他熟悉的声音,微微后退半步,身体蓄满了力量,他将房门开了一条缝。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熟悉,但绝对不该认识的人。
脸庞方正,眉目如剑,眼神凌厉如刀,气质却显得金贵有礼。
“巡河营三营都统,塘境练气士,卜阳焱?”
烛明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也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位。
卜阳焱骤然眯眼:“你认识我?”
烛明打了个‘哈哈’:“巡河军的后起之秀,三十岁不到的塘境练气士,我认识你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吗?”
卜阳焱半点不信,可还是道:“你既然知道我,那就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吧?”
“呃!还真不太清楚,您这是?”
“装傻是吧?”
卜阳焱冷笑:“你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偷渡蛇头是吧?听说你出手,从未有过被抓的经历!
还有人说你在巡河军高层有人,每次都能避开检查,无往不利?”
“我今天来此,就是要告诉你——我,卜阳焱,盯上你了!”
“我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也不管你有多大能耐,我就想告诉你一件事——往后,我就死死的盯你,让你无所遁形!”
所以,这是气急败坏,来示威的?
烛明一个转念,就大概清楚了缘由。
必是邢嘉泄露了他的身份,想借巡河军处理掉他,可没曾想,烛明又逃了。
结果,这位卜阳焱气不过,就直接找上了门。
这举动,多少有些少年意气。
要是来个老谋深算的,绝对不会这么干,肯定得憋着坏,再来个大的。
坦白说,邢嘉的事还没解决,后面又来这么一位,烛明只觉得头大。
他几乎是敷衍道:“是是是,我知道了,那等卜都统抓住我,我必然束手就擒,任你处理。
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没了!”
“没事儿,那我就关门了!”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卜阳焱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脸憋得通红。
更让他郁闷的是,他分明听到门内那人又吐了句:“有病!”
烛明是真觉得卜阳焱有病!
忘川冢居然有这么正义感爆棚的人?
绝品啊!
可只走了两步,他脚步一顿,灵机一动。
正义感爆棚好啊!
外加之后台硬就更好了!
他赶忙又打开了门,和卜阳焱四目相对,问了一句:“那个,若是有比偷渡恶劣一百倍的事儿,你管不管?”
“具体是什么?”
“在《阴阳法典》上,都足以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的大罪。”
“别和我打马虎眼,我问的是,他干了什么?”
“人牙子!”
卜阳焱脸更红了,气的:“是谁?我弄死他!”
烛明象是找到了知己,将门打开,招呼道:“来来来,我们里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