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实力的进步,曾经高不可攀的梅苍岚在烛明眼中,已经不再神秘。
按他的估算,这一位也是个‘溪’境练气士,法力应比他雄厚,估摸着有两千道以上。
但术法不算精通,斗法经验欠缺,人也单纯的可爱。
当然,这指的是没得到孔彦的‘残碑’之前。
残缺的千魂碑,就象是化作废墟的宫殿,虽然已经没了遮风挡雨的能力,
但拆拆捡捡,填入其他千魂碑中,就是真正的大补。
当然,前提条件,是对方心甘情愿的奉献。
这可不容易,都是苦修而来,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唯有自个知晓。
这般就给出去了,心里的不痛快,是显而易见的。
奉献的过程中,但凡心底有一丝不愿,都不可能完成。
这也是梅苍岚得了孔彦的残碑后,立刻就愿引他入门的原因所在。
这是大恩,也是因果,她得了结!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种方式虽说苛刻,却也有绕开的法子。
就比如说以‘血契书’,卖出去的血肉和千魂碑。
烛明之所以能从‘归途钱庄’贷出大笔款项,就是因为他的这身血肉和千魂碑是真的值钱。
言归正传,烛明虽然没尝试过单人横渡护城河,但当时的梅苍岚可以,那现在的他也可以。
抱着这个想法,他直接用腾空术,阴水法力环绕,再毫不吝啬的用出了二段爆发技巧。
昏黄水流化作蛟蟒形态,旋转如飞,只见残影。
于是,烛明破空而去,宛如一道长虹,速度越来越快。
不得不说,这飞渡护城河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高高在上,凭虚御风,只觉得心胸都开阔了。
四周还能见一道道遁光,平常难得一见的强大练气士,这里似乎彼彼皆是。
再低头看去,护城河上,舟船如蚂蚁,就算是巡河军的龙船,也就是大一点的蚂蚁。
任凭那巡河军三营都统卜阳焱奸猾似鬼,手段通天,也抓不住他的尾巴。
不断加速,约莫着一刻钟,烛明就已经横渡护城河,那撑天踏地的城墙,近在眼前。
自左偏门而入,依旧没有鬼兵敢于阻拦,一路畅通,直至到了太白客栈。
客房中,烛明将三人放出!
此时的三人憋的脸色通红,陡然能呼吸空气,胸膛迅速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旁,胡伯羽见了这三人,表情凝固了。
“这这这,他他他他们……”
“你们要的人啊!”
“你真将他们带回来了?”
“自然,我出马,就不可能有问题。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到这里,烛明扭头看他,问:“我怎么感觉,你见到他们,不太高兴啊?”
“咳咳,那当然不是!”
胡伯羽眼神闪铄,微微低头,整理了一下表情,又抬头道:“你烛明出马,何曾出过纰漏?
就是这次拖得时间有些长,我有些担心!”
“我们签了血契书的,就算出了纰漏,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烛明一摆手,道:“好了好了,我将人全须全尾的送了过来,你现在把银钱结一下吧!
除去定金的五百大冥币,还有一千大冥币,都给我取来。”
“这……”
胡伯羽一阵尤豫,烛明闻言,眯着眼问:“有问题,你说来我听听?”
胡伯羽只觉得心头一寒,赶忙道:“有有有!客栈就有,我立刻去取!”
说话间,他就转身,匆匆而出。
不过片刻,他就拖着一个足有手臂长的钱袋,送了过来。
烛明接过,打开后检查一番,又晃了晃,感受一下重量,这才满意点头。
“那就这样吧,人我送来了,后面你们安排。”
说着,他就准备离开,也是这时,有少女的声音响起:“慢着!”
烛明扭头,却见少女时不负和小七迈步走来,待到近前,两女很躬敬的施了个万福礼。
“这位恩人,无论如何,您救了我等,请受小女一拜。”
“小七谢过大哥哥!”
烛明摆了摆手,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我该做的。”
说着,他的目光从少女身上划过,落在小七身上,又忍不住抬手,在那粉嘟嘟的小脸上轻轻掐了一下。
“大哥哥,你又捏小七的脸。”
烛明笑了笑:“无论如何,既到了这忘川冢,就好好活着吧。”
“小七会的。爹爹告诉小七,无论如何都得往前看。”
“你爹爹说的对,往前看!”
简单沟通几句,烛明还是离开了。
胡伯羽立刻安排人,送来热水,饭食和干净衣物,又为恭叔请了大夫,诊治疔伤。
做完这一切,他就匆匆出了门,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府衙后门。
他可没资格进入,只能托人传话。
那邢功曹迈步走出时,见胡伯羽一脸烦躁,忍不住训斥:“你就不能稳重些?稳重些?
终究是为我这个功曹办事的,你这般慌慌张张,被别人看去了,我都得跟着丢脸!”
胡伯羽被训得抬不起头,只得唯唯诺诺应声。
不过,邢嘉还是了解胡伯羽性格的,要不是有事,也不会在此时赶来。
于是,他又问:“是出了什么事?”
“烛明完成了任务,已经把人送到了太白客栈,我刚刚安排了食宿,这就匆匆赶来汇报。”
“什么?”
邢功曹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嗓门,惊的府衙内都有人看来,他只得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拉着胡伯羽去了更僻静的地方。
他阴着脸问:“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刚刚就想……”
胡伯羽还想辩解两句,可迎上邢嘉那吃人的眼神,他果断道:“是我错了!”
“具体说说,什么情况?”
“我所知不多,可很显然,他们是经历过一场恶战的,还受伤不轻!”
话到这里,他又道:“对了,烛明把人送来了,我只得按照约定,付了他一千大冥币。”
“你居然全都给了?”
邢嘉忍不住又拔高了嗓门,胡伯羽苦着脸道:“按照规矩,我就得给,也不敢不给啊!
太白客栈存储的银钱,已经耗费一空,若有其他事情,还得功曹支持一二。”
邢嘉脸色更难看了,只得憋出一句:“殷思天呢?”
“我忙着汇报,没去寻他,所以,不太清楚。”
“怕是只有找到他,才能搞清楚具体情况。”
“那我这就去!”
胡伯羽说着就要走,可只迈出两步,又似想起了什么,道:“那个,那个,功曹,人还在太白客栈,我们该怎么安排啊?”
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邢功曹瞳孔一凝,已经缩成针尖大小,烛明将人送到他这里,就已经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他的所有谋划尽数成空,就得直面危局。
好半晌,才听他道:“先养着,待搞清楚具体情况,再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