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青云仙尊吗？”
飞舟上，一间布置雅致的舱室内，肖羽与阴惜月两人相对而坐。
吃下疗伤丹换上一袭素雅长裙的阴惜月望着眼前的青衣男子，还是不敢置信。
自己睡过的男人，居然是个仙人，这太魔幻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仿佛生怕眼前这一切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梦。
肖羽执起玉壶，将一杯灵茶推至她面前，唇角似乎勾起一个弧度，道：“如假包换。”
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瞬间抚平了阴惜月心中大半的疑虑，却也让她更加恍惚。
自己……竟然真的与这位传说中引动天下风云的仙尊，有过那般亲密的接触！？
这感觉，比她在幽冥教总坛被数十高手围攻还要魔幻。
“你腹中蕴有我一缕本源之气，虽是无心之举，却已与你自身交融。”
肖羽的声音平和地响起，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这杯‘蕴灵茶’，可助你梳理气机，稳固根基。”
“本源之气？”
阴惜月先是一愣，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俏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如同染上了天边最美的晚霞。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段记忆，心跳骤然加速。
难道……难道是那时……
“好，好的……”她声如蚊蚋，几乎是机械般地接过那杯温热的灵茶，不敢去看肖羽的眼睛，仰头便将杯中清澈微甘的茶汤一饮而尽。
茶汤入腹，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发地游走向她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不过片刻功夫，阴惜月便清淅地感觉到，自己原本因苦战和伤势而跌落的功力，不仅尽数恢复，更是暴涨了何止五倍！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汹涌澎湃的力量，美眸中爆发出璀灿的光芒。
这……这就是仙家手段吗？
一杯茶，竟有如此神效？！
狂喜与震撼之馀，她下意识地、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肖羽……的下腹处。
一个大胆而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若是再多几次……那岂不是……
“咳咳。”
肖羽立刻察觉到了她那充满“探究”与“渴望”的视线，饶是以他现在的心境，也不由得干咳两声，强行打断了她那非常危险的想法。
“我说的本源，并非你想象中男女鱼水之欢时遗留的……浊精凡物。”
他不得不稍微解释一下，以免这位脑回路大胆的女人继续胡思乱想。
“我之肉体，早已超脱凡胎，本质上更近于一种纯净的能量聚合体，也可以称之为仙体。
当初与你……算是一场意外，所以最终导致一缕本源之气遗留在你的体内，并随着时间自发滋养你的肉身与神魂，这才让你功力莫名大涨，能力抗群雄。”
按修炼体系来说，从凡人修炼到仙人，那是真正的脱离凡胎。
所以修士有七情六欲，而仙人则是无欲无求。
肖羽并非正统修士，而是凭借系统直接成就仙体，所以七情六欲并没有斩去，该兴奋的时候还是会跟普通男性一样。
这才有了那场意外。
阴惜月听得似懂非懂，但“能量聚合体”、“仙体”这些词汇，已然让她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何等……亵读。
她脸颊更红，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心中却也因此对肖羽更多了几分敬畏与……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毕竟，自己体内流淌着属于他的力量。
肖羽端起自己那杯茶，轻轻呷了一口，转移了话题：“以你的实力，不应该会被如此轻易被擒获，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毕竟阴惜月体内可有他的一缕本源之气，再配上《九阴真经》这门武功，江湖上那些门派想抓活的阴惜月还是很难的。
“那是因为我的妹妹月薇”阴惜月神色暗淡。
原来具体的情况是被妹妹月薇出卖了。
当年凭借《九阴真经》成为教主两年后，阴惜月亲自带领教中精锐，以雷霆之势围剿宿敌月神教。
当战斗接近尾声，她踏月神教总坛大殿时，被一张与她记忆深处母亲容颜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庞牢牢吸引！
此女颈后更有一块与记忆中妹妹位置型状一模一样的殷红胎记。
经过严厉甚至堪称残酷的逼问和核实，她最终确认——这个名叫“月薇”的少女，竟然就是她当年以为早已惨死的亲妹妹！
原来当年妹妹被月神教一位路过长老暗中拐走。
之后，她毫不尤豫地将妹妹带在身边，以绝对的权威和近乎偏执的保护欲，将妹妹纳入羽翼之下。
从此，幽冥教虽仍由阴惜月一言而决，但其身边，多了一位身份超然、渐渐开始接触教务、被教众称为“二小姐”的月薇。
两姐妹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共同掌控着幽冥教的权柄。
直到叛乱开始，她才知道拐走妹妹的月神教长老没有死，还暗中控制着她的妹妹在幽冥教内部创建了新势力。
之后江湖中传出阴惜月获得修仙功法的传闻，引来大批江湖人士，连正派魁首武侠联盟，天龙寺等也来了。
本来因为功力大增，阴惜月一点都不惧怕。
后来又被“二小姐”的月薇下了毒，最终力竭被擒。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重整旗鼓，寻那背叛之人复仇，还是……另有打算？”听完剧情的肖羽问道。
提到未来，阴惜月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陷入了沉默。
复仇？
找谁复仇？
找那个最终在背后捅了她一刀的“妹妹”？
还是找那些见利忘义、落井下石的长老和教众？
亦或是找雷烈、玄悲那些所谓的“正道”？
若是以前，她定然会毫不尤豫地选择复仇，用鲜血来洗刷背叛与屈辱。
幽冥教主，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可是现在……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云淡风轻，却拥有着颠复一切力量的男子。
在他面前，她发现自己很难再维持起那副冷面无情、杀伐果决的幽冥教主面具。
劫后馀生的脆弱，体内属于他的力量带来的奇异归属感，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让她此刻更象是一个失去了方向、无家可归的普通女子。
江湖虽大，却似乎也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她还能去哪里？
还能做什么？
舱内只剩下飞舟破开云层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清浅的呼吸。
片刻后，阴惜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还有几分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乞求：
“奴家……不知该去往何方。仙尊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奴家，想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