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司府左司!”
晋飞扬在跟前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心口上,闷得他心底发慌。
“钟家坏事做尽,你身为左司,应该没少参与行凶。你自己说,该怎么处置你?”
钟振平身子猛然一抖,额角的汗珠跟挤海绵似的“突突”往外冒,他双手撑在地上,牙齿不自觉地敲出脆响。
“我我也是被钟良玉逼迫的我虽为左司,但无实权。平日里寻街都是钟伏带队,我在天司府只只负责账簿记录,就连库房都是钟良玉自己在管理。”
晋飞扬折扇轻摇,目光看向护城卫头领,“他说的可属实?”
那头领立马点头应道:“确实如他所言,钟良玉生性多疑,库房一首由他自己掌管,即便是他的两个侄儿,也从未踏足。”
“吩咐下去,留几个人在此地善后,其余之人随我往天司府!”晋飞扬说道。
“是!”
头领闻言起身,揉了揉膝盖,“你们几个留下,待百姓发泄完毕,清理街道,再回天司府复命!”
“是!”那几名留下的玄甲卫齐声回应。
晋飞扬看向傅小绵,“你留在此地,看好现场,等我回来!”
“去吧去吧!有我在此你就放心吧!”傅小绵朝他挥了挥手,
一行人落在天司府门前,晋飞扬摇着折扇便往里走。
“站住!”
两名看门侍卫上前拦住他,“府司有令!子时己过,非天司府人员一律禁止入内!”
晋飞扬没说话,身后头领快步上前,“啪啪”两声,那两名侍卫一人吃了个耳刮子,“赶紧滚开,以后晋公子便是这天司府的话事人!眼睛都给我擦亮点!”
那两名侍卫捂着脸,这才借着月光看清护城卫头领,还有他身后的左司钟振平。
“诶!无妨!他俩恪尽职守,倒是值得夸赞。以后也应当如此!”
晋飞扬折扇背负身后,朝内走去。
打开库房,堆积如山的灵石映入眼帘。
“抓紧时间清点出具体数量!”
“是!”
头领抱拳应声,对着身后的护城卫说道:“你们几个,快去!”
晋飞扬接过厚厚的账簿,开始翻阅起来。
一本《南阳城商户纳税明细》的账本尤为厚实,大致翻阅几页后,他又将其合上,目光看向头领。
“你安排几人去释放家眷。另外,你亲自带队,立马去查封钟府库房,清点账目!除开赵家被强占的部分,其余灵石一律充公!”
“记住,你们是在赎罪,若是谁中饱私囊被我发现,可知后果。”
“公子放心!就算借我们百个胆,也不敢染分毫!”头领躬身抱拳,语气诚恳。
“如此甚好!”
说着,他目光又看向钟振平,“这些账簿我先带走,统计好所有数据,拿到云鹏客栈!”
交代好一切,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晋飞扬也赶回了客栈。
云鹏客栈门口前的街道,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围观群众也都散了。
唯有客栈二楼,灯火通明。
客栈大门紧闭,门前站着一位玄甲卫,见晋飞扬回来,他急忙上前行礼,手中递出一枚储物戒,“公子,这是钟良玉身上搜到之物,请您过目!”
接过储物戒,晋飞扬问道:“钟良玉怎么处理的?”
“回公子的话,钟良玉己断气!此刻正被送往城郊的乱葬岗!”
晋飞扬点了点头,打发走玄甲卫后,推开客栈门走了进去。
二楼客房中,大夫给赵姑娘把完脉,起身说道:“这姑娘也太惨了!”
拿出笔墨,写下一纸药方递给掌柜,“我己给她服下了两粒培元丹,你明日去城西那家药材铺抓药。”
叹了口气,他又吩咐道:“这姑娘气血亏耗严重,需要慢慢调理。至于心理上的障碍得看她的造化了。”
“多谢大夫,这是诊金,您收好。”掌柜笑着点了点头,递出两块下品灵石。
“那我就告辞了。”
大夫抱了抱拳,又看向晋飞扬与傅小绵,微微颔首,背着药箱出了门。
晋飞扬上前看了眼床上昏迷的女子,“掌柜的,这赵家父女俩就劳烦您多多照料!你一个人定然忙不过来,明日去雇两个伙计来帮忙。对了,务必要雇名心细的女子,贴身照顾赵姑娘。”
晋飞扬说着,又塞给掌柜一枚储物戒,“灵石该花的别省着,给他们用最好的药!”
“恩公放心,小老儿一定不负所托。”
“嗯,那您先忙着,我们就不打扰了!”
回到房中,傅小绵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那轮满月,没说话。
晋飞扬坐在她对面,也皱起了眉。
半晌后,晋飞扬才开口:“小棉花,你怎么了?”
傅小绵收回心神,星光似乎留在了眼底,亮晶晶的,“没什么!”
沉默片刻,她问道:“为何世间要有这种苦难事?看着他们父女俩的遭遇”
顿了顿,她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我想念父亲了!”说着,眼底的星光顺着脸颊往下滴。
打在她手上,溅起稀碎的水花,湿了辫尾的发带。
晋飞扬见状,心底酸酸的。
起身走到傅小绵身旁坐下,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好了好了!待忙完这阵子,我就送你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小绵扭头盯着晋飞扬,睫毛染了星光,湿漉漉的,“我想念父亲,不是要去找他!哎呀,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你不说,我也懂的!”
晋飞扬伸手揽过她肩头,傅小绵心底一震,却没挣扎,顺势倚靠在晋飞扬肩上。
“这世间啊,千人千事儿!我们能看到的苦难,不过沧海一粟。苦难与美满,从来就没有既定的模板。”
“或许,这就是我哥常说的因果吧!小棉花能感旁人疾苦,与之同悲。说明你呀,有颗大慈大悲的善心。将来啊,定会有无穷无尽的福报。”
“我的福报,就是你呀!”
晋飞扬会心一笑,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这一幕碰巧被傅小绵看到。
“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她伸手捏了捏晋飞扬的腮帮子,“瞧,这样多好看!”
“别闹!”
晋飞扬抓住她的手,缓缓放在胸前,“以后的路那么长,不许你随便哭鼻子。”
“为什么?”傅小绵问道。
“因为”
“快说呀,为什么?”
“因为只有小孩才哭鼻子,我可不想整天哄小孩!”
“我哪有?”
“你就有!我不管,我要跟红叶姐他们告状,说你欺负我!”
“你去啊,鬼才信你。”
“看嘛!你太过分了,信不信我咬你!”
“你敢!好了好了,先回房休息吧,明早还有得忙呢!”
“不行,我要挨你睡!”
“快滚!”
“滚就滚,谁稀罕,臭肥羊”
“砰!”
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