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喊,宋诚身旁的两个亲兵立刻将长戟架在了宋诚的哽嗓咽喉!
戟这东西,既可以当枪刺,也能当刀砍!
宋诚不敢乱动,又跑来了两个亲兵,将宋诚五花大绑,还将一块黑布口袋套在了他的头上
宋诚被这伙亲兵连踢带踹的往前走不像是行辕的方向,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
那快“龙头金”被装在厚厚的包袱中,也被亲兵给夺走了。
不过宋诚不担心!
他心里有数这宇文朝恩,一定会见自己的!
因为他给宇文朝恩的呈文中所说的极其重要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龙头金”,而是跟八皇子谋反有关的一些绝密内容。
如此这般,他自己就是所谓的“宝”,远比“龙头金”重要!
宋诚稀里糊涂的跟着这群亲兵往前走着,不知道绕了几条街,走了有多远他被带到了一个地方,周围都是士兵们的说话声,然后就是往下走台阶,感觉像是大狱的样子!
“跪下!”
宋诚被带进了一个房间后,两个亲兵的戟刃架着他的脖颈,逼着他跪下了。
“说!”
面前一个男人的声音:“八皇子的家眷们现在在哪儿?”
宋诚嗓子眼咽了下,说道:“事关重大!我只能跟公公说!其他人我一律不讲!”
“啪啪!”
两个耳光结结实实的扇在了宋诚的脸上,把他的嘴角儿打出了血。
“打死我也没用!”
宋诚的语气十分坚定:“我只信公公一人,其他人我一律不信!”
虽然看不见,但从声音和空气流动上宋诚能判断出,对方又要对自己动手!
这个时候,一个尖锐刺耳的公鸭嗓音响起:“算了!把他的头套摘了吧”
话音一落,宋诚的头套也被摘了下来。
宋诚睁开眼一看,周遭的环境果然是在狱中,只是并非那种污浊不堪的监牢。
高阔的屋檐下,青砖铺地,数根盘龙柱侧立两旁,一张宽大厚重的檀木桌案后面,坐着一位身形消瘦,穿着金丝暗格蟒纹宫装的太监,正眯着眼,余光阴鸷的看着自己!
这家伙长得跟个骷髅精似的,鹰钩鼻,鲶鱼嘴,目如豺狼,连眉毛都是散的,真个是丑恶至极!
在他两侧,则是站立着两名威风凛凛,五大三粗的螭云服亲兵!
虽然不认识对方,但宋诚也判断出来了,他应该正是宇文朝恩无疑!
宋诚之前供职的诏狱,是皇帝的私人监狱,专门关押一些皇帝看着不顺眼,跳过了司法程序,要单独处置的“达官显贵”和“皇亲国戚”,和大理寺还有刑部的那些监牢不同!
所以,宋诚对不同官阶的服饰是很清楚的。
能够穿这种蟒纹宫装的,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太监,次一等的,是穿飞鱼服,再次一等,才是穿绣着云彩的螭云服!
岭北都指挥司的指挥使吕成良,官阶三品,算是最大的官了!
那他的监军,也应该跟他是平级,或者更高一级!
这宇文朝恩看似挺瘦的,但他眼中藏神守精,太阳穴都是鼓鼓着的,可见是个练武的高手!
宋诚不由得回想起了青衣女子的话:以你现在的水平,还杀不了宇文朝恩!
“说吧”
宇文朝恩微微的撩开了一丝眼皮,慵懒的问道:“八皇子的妻妾们现在在哪儿?你有什么重要的秘密,要告诉咱家?”
宋诚嗓子眼努力的咽了下,先是给宇文朝恩连连叩首行礼,然后说道:“都都被我杀了!”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瞪大眼!
宇文朝恩更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宋诚
“你杀了?”
“是的!公公!”
宋诚回答:“请公公屏蔽无关人等,有些隐情,实在不便于让旁人知道”
“哼!”
宇文朝恩冷笑了一下,瞅了一眼宋诚身旁的亲兵,几个押解他的亲兵,纷纷后退,离开了房间。
然而,他旁边的那两个身穿螭云服的护卫依旧在
“说吧!现在你可以讲了”宇文朝恩阴毒的瞥向宋诚。
“公公!”
宋诚回答:“不是我要杀她们,路引还有流放公文上写的清楚是让我把她们押解到漠寒卫为奴但是,我出发的时候,上峰有交代,让行至离漠寒卫百里处,悉数杀之,然后回京,可得官职升迁。”
“哼可有凭证?”
“呃呃呃并无凭证。”
宋诚回答:“上峰只是偷偷暗示,说‘上意如此’公公,这是陛下口谕,怎么可能会给我们留凭证呢?”
他哀伤的长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小的也不傻,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我们回去以后,陛下为堵口风,肯定会杀我们灭口的所以,我就心一横!来投奔公公了,小的明白,只有在公公这里,或许我还有一条活路!”
宇文朝恩冷冰冰的看着宋诚,满眼的嘲讽、鄙视和不信任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关于八皇子造反的秘密?”
“不不!”
宋诚连连摇头:“在公公面前,小的不敢说一句假话,我不是空手来的,我带了一件稀世珍宝给公公,乃是我和同伴赵虎在押解女眷们的过程中发现的那东西在我的包袱中,被刚才的几个亲兵给拿走了。”
一听这话,宇文朝恩冲身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五大三粗的汉子遂走下台阶,从宋诚身后搁置物品的架柜上,取出了亲兵留下的宋诚的包袱,呈送到了宇文朝恩的桌案上。
待护卫打开包袱后,宇文朝恩的眼珠子瞬间被那颗“龙头金”给吸引了,眼睛直接大了三圈儿!
“公公!”
宋诚说:“我和赵虎行至离漠寒卫百里处,在一个河沟山涧中发现这个东西的赵虎见财起了贪念,想杀我灭口独吞,结果被我给反杀公公!金山银山比不上一条命重要!小的就想的是把这个东西献给公公,换一条命!”
此刻的宇文朝恩,已经满眼都被这颗龙头金吸引了,哪里还顾得上听宋诚说什么只是眼珠子不停的在‘龙头’上扫着,眸光里写满了贪婪!
“公公”
宋诚咽了口吐沫继续说:“小的明白,就算小的回去了,把这个东西交给诏狱的长官,他们也不会留小的命的!只有交给公公,才能保我一条命!公公,请收留小的吧,小的愿意在公公跟前,鞍前马后,做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呵”
宇文朝恩瞥了宋诚一眼,阴鸷尖锐的笑道:“你又不认识咱家?如何认为咱家就会留你一条命?咱家若不杀你,岂不是有违圣意?”
“公公!”
宋诚真诚激动的说道:“小的虽然愚钝,但也知道公公才是岭北的天!公公才是岭北的神!只有公公才能护我,我只为公公一人效忠!我爱公公!我愿意为公公做任何事!公公我爱你呀!小的没有后路了,只有为公公忠心耿耿一条路了!”
“哈哈哈!”
宋诚的一番马屁,拍得宇文朝恩发出一串儿尖锐的怪笑:“油嘴滑舌!”
这个时候,突然远处一阵沉闷悠扬的牛角军号声响起!
“什么情况?”宇文朝恩皱眉问。
他身旁的护卫低头小声回答:“今儿不是吕指挥使安排的比武选拔大会么?要选拔出几个精武镇抚使来”
“哦哦哦”宇文朝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咱家事儿多,都给忘了”
说罢,他转脸看向宋诚:“小子!既然你诚心投靠咱家,你的这个腚眼子咱家就给你揩了,给你小子留一条活路,在我帐前做个执戟小兵吧!”
“多谢公公!公公天高地厚之恩,小的没齿难忘!”宋诚不停的叩首感谢。
“行啦!”
宇文朝恩尖声怪气的说道:“军营是个讲能力的地方,不是光靠送礼、拍马屁就行的!你若表现的好了,以后也不是不能提拔”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宋诚连连点头。
“公公”
宇文朝恩身旁的护卫提醒道:“这吕大人举行比武大会您看,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哼!”
宇文朝恩冷笑道:“这吕大人举行比武大会,咱家自然是要得捧捧场去得早了,咱家没面子,去得晚了,他没面子晚去一会儿嘛,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