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需要向殿下确认!”
杨玉婵忽然凑近秦墨,盯着他的眼睛,呼吸近得能让秦墨感受到丝丝热气,她认真问道:
“十九皇子真的已经逃离了大玄,短时间都不会回来?还有,除我之外大玄就没人知道你是假皇子?”
秦墨神色如常,坐怀不乱:“十九皇子做的事已经够他死上几次了,怎么敢轻易回到大玄?
至于我的身份,李公公知道,或许宫中那位洛妃也能猜到一二。”
杨玉婵问道:“陆家呢?他们才是关键,虽然十九皇子没有见过陆家的人,但陆家毕竟是他的母族……”
秦墨摇头道:“十九皇子生性多疑,只回京一天便换了我,没有机会与陆家的人接触,就算有这个机会,他也不会给自己留下破绽。”
秦墨对十九皇子的性格还算了解。
他是一个除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可以抛弃的人。
在他眼里,所有人都可以当棋子。
若没有这样的觉悟,也入不了北离春秋山的门。
“那就好办了。”
杨玉婵松了口气,笑颜舒展,美的晃眼。
“陆家除了那位武魁之外,可还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你说的是……十九皇子的小姨,陆言芝?”
“不错。”
杨玉婵笑着道,“听说大玄旧都的才子们排了一个绝色榜,你这位陆姨就在榜首。
她二十岁才嫁入九大巨室之一的陈家。
二十一岁,夫君病逝,过继来一子一女。
如今三十多岁,已经全面接掌了陈家的生意,成了陈家主母。
这其中固然有他哥哥陆武魁替他撑腰,可更多的都是她自己手腕过人,否则偌大的陈家不会让她一个未亡人做主。”
杨玉婵的提醒,唤醒了秦墨对陆言芝的一些记忆。
别人用‘红颜祸水’都是形容词,她是真的祸水啊。
不过陈家也是咎由自取。
大玄旧都洛京的陈家嫡长孙,原本一直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可谁知长大之后却有龙阳之好,打死都不愿碰女人。
即便知道败坏家风,他也依旧我行我素。
陈家老太爷气的几次吐血,为了将他掰正可谓绞尽脑汁,最终找上了陆家。
听闻陆家有女,是宫中玉妃的亲妹妹,她的美貌不仅能让圣贤失心,君子折腰。
于是陈家老太爷花费巨大代价与陆家定下了这桩婚约,就盼望着孙儿能在成婚后痛改前非。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着,陈家嫡孙见了陆言芝的真容后,的确收敛了几分。
可老太爷还没高兴两天,陈家就出乱子了,孙儿突然被毒的瘫痪难行,他震怒的追查下去,真相更让他恨不得吐血三升。
竟是自家的小儿子看中了侄媳妇,不想让这样的美人毁在陈家那个废物嫡长孙手上,遂下毒谋害。
老太爷气的发抖的问小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儿子不仅不知悔改,甚至还很骄傲:“言芝不愿接受我的心意,那我就挖出真心证明给她看!”
老太爷气的卧病半年,他不理解,自己这最是花心,常年浪迹风月场所的小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事情还没完。
在老太爷将重病之时,他在外的几个儿子也都相继归来,看到了这侄媳妇的真容,纷纷惊为天人。
原本他们只想回来争家产,可见如此佳人独守闺房,实在惋惜,心里都动起了别的心思。
看到儿子们为了争一个女人,互相算计坑害,有心无力的老太爷最终被活活气死在病床上。
陈家内乱闹的不可开交,后来又请出了族中族老来主持公道。
谁知德高望重的族老当中也有色心不死的。
彼时的巨室陈家三代都在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偏偏在洛京城还没人敢说陆言芝的不是,不用她动手,那些爱慕她的人就能让人闭嘴。
陈家三代的内斗,让洛京其他的大族看到了机会,伺机分食陈家。
最危难之际,还是陆言芝站出来才保住了陈家大多数基业。
当时在洛京还流传着陈家一位族老很出名的话:“您是天上的玉人儿,当您的狗,是狗儿的荣幸。”
这话传到京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人都没有见过陆言芝的真容,听了陈家的遭遇之后,更加好奇。
人到底要美到什么样子,才能让九大巨室之一的陈家三代都颠复了?
要知道,陈家可不乏武道鹰犬,他们族老当中就有修成上三品的武道巨擘坐镇。
能修到这境界的,可都是心性超凡之人,此等人物能被红粉骷髅所打动?
可这传言就是如此,越是难以置信,越是让人好奇。
“陈家虽经历动荡,可还是九大巨室之一,势力遍布数州,江湖庙堂都有他们的人。”
杨玉婵道,“如今你那陆姨执掌陈家,虽算不上一言堂,却也差不多了,只要她能帮你,对付八皇子背后的魏家就容易多了。
魏家最大的发财门路便是矿脉,这些年来依仗着魏鳞,魏家拿下许多铁矿、铜矿的矿引,势力急剧扩张。
可魏家毕竟底子浅,财力有限,许多矿场的开采都借了钱庄大量的借款。
如今的魏家经不起太大的波澜,一旦其中哪一环出了问题,整体都要崩溃。”
秦墨一听大概明白了,魏家这是借债开矿,再用矿借债,不停套娃疯狂揽财,只要资金链一断,所有弊端都会显现出来。
“光凭一个陈家恐怕还不够,八皇子的岳丈暂领工部,矿脉上的许多事情都他都能直接决定。”秦墨道。
“陈家不够,还可以算上外公传给我的神药堂,神药堂这些年积累的财富就算比不上九大巨室,也差不了多少了。”
杨玉婵不知从哪取来一张大玄疆域的舆图展开,指向一处道:
“有个地方,魏鳞他一人还没资格决定归属。”
秦墨没看地图,反而转头看向杨玉婵。
察觉到异样的杨玉婵秀颈之上微染霞晕,蛾眉微蹙,“怎么了?我脸上的胭脂花了?”
秦墨摇头笑道:“我在想这魏家以前是不是得罪过杨家,怎么连地图都提前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