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号声下,一队队黑骑禁军开路。
大玄皇族的秋狩除了参与的皇子、世子能带一名七品境以下的护卫以外,还会有三名禁军后勤随行负责处理猎物。
秦墨随意扫了一眼,鹿台上稍作休息的十数码皇室子弟已经整备好弓马开始动身。
除了幼公主以外,其他的大多都是三代、四代的皇室子弟,鲜有爵位。
秦墨是他们当中辈分最大,爵位最高的,属于特例。
不过这些人的实力可不弱,如晋王世子秦绣虎。
他在舞象之年就已有武道六品的修为,几乎被认定为这一届的秋狩第一。
其他几位从小泡在蜜罐子里,修行资源不缺的皇室子弟也都有七品境的修为。
放眼望去,只有幼公主一个人还停留在武道八品。
“祝十九叔凯旋!”
秦鸿意味深长的笑着恭贺一声,带着护卫率先进入猎区。
“殿下,这小子不安好心!”林凡低声提醒。
“留意几分。”秦墨自然明白。
武平王父子屡次搞事,等秋狩结束,他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八皇子。
“走吧。”
太阴山脉内,古树参天,巨藤蜿蜒,有坡度不高的林地,也有徒峭无比的崖壁。
皇族的队伍进山后便各自分散开来,几乎没有人停留在狩猎普通野兽的外围,转而都向着山脉深处的密林探索。
“北边!”
刚越过太阴山脉的外围,秦墨就感知到了危险,一根箭矢应声破林而至。
林凡心头一凛,自己尚未察觉,殿下竟已辨出来向。
他毫不尤豫挥刀前跃,凌空斩断箭矢,旋即拍马直追,一眼认出林中身影:“是秦鸿的护卫!”
秦墨平静开口:“跟上去,让他们发现。”
……
另一边,秦鸿正在快马加鞭的穿梭山林。
他策马时,馀光向后一瞥,发现身后人有人在追,脸上露出冷笑。
果然跟来了!
等着吧,等到了山林深处,让他们叫天天不应,到地地不灵!
太祖长弓是他父王的东西,等他父王死了就是他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
密林深处,一处人迹罕至之地。
数百身着藤甲的甲士隐匿在壕沟之中皆默不作声,宛若幽灵,他们的马匹也都披着藤甲分散在林中,毫不起眼。
这是一支没有旗号的匪骑,军纪却比正规军严明。
“将军,那群野蛮人那有消息传来,他们已经按照将军的计划织成了一张大网,在缓缓收拢大玄皇族的狩猎场。”
一位轻功了得的藤甲士卒进入壕沟,向为首一名腰跨双刀的独眼中年男子禀报道。
“好,再去传令,将抓的那几头异兽都放出来,引所有进太阴山脉的大玄皇室子弟到我们的埋伏点附近。”
独眼将军扫了一眼壕沟中的甲士们,沉声道:
“诸位都是在三王之乱时期就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早已了却牵挂,在大玄无家。
此役若败,我同各位兄弟共赴地府,此役若成,我们便算是为王上报了一次血仇。
今后离开大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壕沟中一双双坚忍、沉着的目光似在回应着他。
“今日,藤甲营的名号将再次名震大玄!”独眼将军‘崔玄’语气坚定。
他们这支藤甲营曾是大玄一位并肩王麾下最精锐的轻骑,无论是林地作战还是星夜兼程,千里奔袭都不在话下。
当年,三王被灭后,曾经战绩显赫的藤甲营也成了残兵败将,死的死,散的散。
最终,他们这些残兵败将一位大人物看中,秘密收编,重整旗号,在禹州边界雪藏了十数年,最近才重见天日。
“藤甲!藤甲!”
来到密林深处后,秦鸿四处徘徊,高呼接头暗号。
“将军,我们的鱼饵来了!”藤甲营暗哨来报。
“藤甲!藤甲呢?”
秦鸿正皱眉要骂,突然间原本空无一人的林中不断有人影窜出,占据了四面八方。
“世子!”
崔玄抱拳行礼:“藤甲营八百甲士听候世子调遣!”
秦鸿又惊又喜:“八百人?真有八百人?”
崔玄点头:“这里有一半,还有一半编制的防线守在我们身后,为防有人逃窜。”
“如此甚好!”秦鸿大喜,这些埋伏在此的甲士,一看就知道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目光冷静的可怕。
而且他们身上的气机都不弱,装备也十分精良,对上同等数量的禁军或许都有一战之力,何况他还提前埋伏了。
六品以下的武者肉身打磨的并不圆满,箭矢只要威力够大就能撕裂他们的血肉。
这些伏兵之中甚至有人装配了百煅精刚弩,这可是军中大杀器,用来围杀修出真罡的五品化煞境武者都不是难事。
“楚王还是太谨慎了,追到半路放缓了步子。”
秦鸿吩咐道:“你们赶紧去擒一头异兽将楚王引来,剩下的继续埋伏,等我号令!”
崔玄目光幽幽:“世子,我等早有准备,请看!”
他示意秦鸿看向身后,远处隐约可见几头异兽奔走逃亡的嚎叫声,还有禁军踪迹。
不仅仅是秦墨在带人靠近此地,几乎所有皇室子弟都被刻意放出的异兽吸引过来。
“恩?怎么回事,怎么引来了这么多人?”
秦鸿脸色微变,“父王只让我杀楚王一人,现在这样如何收场,难道都杀了吗?”
崔玄静默不语,回应他的只有箭矢破空的尖啸声。
嗖!嗖!嗖!嗖!嗖!
一名闯入此地,正准备上前检查猎物的禁军甲士身上瞬间连中五箭,倒在血泊中。
崔玄手臂一挥,藤甲营应令而动,尤如一张大网无声收拢。
没有战吼,只有箭矢洞穿躯体的闷响,以及有人在倒下前发出的短促惨嚎,随即又迅速归于死寂。
“放肆!此乃皇族狩猎之禁地……”
有皇族子弟惊怒喝问,话音未落,冷箭已擦面而过。
求生本能倾刻压倒一切,众人仓促拔剑,身旁护卫亦与藤甲营混战成一团。
箭雨过后,分散的禁军后勤甲士如割草般倒下,只剩下几位皇族子弟与七品护卫在坚持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