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回头,只见诺诺正拿着两份赛百味和饮料走过来。她看着芬格尔那副邋塌的样子,好看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诺诺!”芬格尔看到诺诺,眼睛瞬间就亮了,那亮度比刚才看到路明非时还要高好几个等级。他立刻象只看到主人的大金毛一样凑了上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美丽的诺诺,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我正和我们这位前途无量的新师弟交流感情呢!”
诺诺没理他,径直走到路明非面前,将其中一份赛百味和可乐递了过去:“你的,意大利经典,双份肉,多加蛋黄酱和腌黄瓜,面包烤得象块炭。”
“谢了,师姐。”路明非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大口。
芬格尔在一旁可怜巴巴地看着诺诺手里的另一份三明治,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声音大得象打雷。
“诺诺,行行好吧,救救你快要饿死的可怜师兄吧!”芬格尔双手合十疯狂鞠躬,就差跪下了,“我已经三天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
“活该。”诺诺吐出两个字,然后自顾自地打开包装,优雅地咬了一口自己的三明治
“别这样啊诺诺!看在我们同属学生会,我还曾经在校园论坛上为你写过那么多热情洋溢的赞美诗的份上……”芬格尔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诺诺被他烦得不行,终于停下了动作。她从风衣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了一张百元美钞,看也没看就直接揉成一团,扔到了芬格尔怀里。
“自己去买,别再来烦我。”她冷冷地说,“我懒得再跑一趟。”
“谢谢诺诺!你简直就是照亮我黑暗人生的灯塔!”芬格尔拿着那张美钞,激动得热泪盈眶。但是很快他便乐极生悲——在展开被诺诺揉成一团的钞票时候,他一不小心把钞票给撕了个口子。虽然不影响使用,但芬格尔还是心疼地“哎呀”了一声。
路明非伸手拿过了那张美钞,看了一眼:“师兄你鬼叫什么呢?”
说着,他又把钞票还给了芬格尔。
芬格尔下意识地摊开那张钞票,准备抚平褶皱,却发现钞票上那道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芬格尔用力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饿得头昏眼花出现了幻觉,但钞票确实是完好无损的。
“奇怪……”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但对食物的渴望很快就压倒了这点小小的疑惑,他立刻转身,以与他魁悟身材完全不符的敏捷速度,冲向了赛百味餐厅。
路明非看着芬格尔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无奈表情的诺诺,心中对芬格尔的评价除了“留了四年级的神人师兄”之外又多了一条——
一个毫无节操、能屈能伸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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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芬格尔以惊人的速度又冲了回来,怀里抱着一个堪称豪华的巨型三明治套餐,饮料也升级成了最大杯的,还有一堆小吃。看来诺诺那张百元大钞被他利用得淋漓尽致。
三人找了一排空荡荡的长椅坐下,路明非坐在中间,芬格尔在他左边,诺诺在他右边。
芬格尔立刻开始了他的表演,他吃三明治的样子不象是在进食,更象是一头冬眠了一整个冬天的棕熊在和食物搏斗。他把嘴塞得满满当当,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问诺诺:“话说回来……诺诺,今天真的有车吗?我查了诺玛的时刻表,上面明明是空白的。”
诺诺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瞥了一眼身旁的路明非:“本来没有。但因为他,所以就有了。”
“因为他?”芬格尔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路明非。
“和你这种挣扎在退学在线的f级废柴不一样,”诺诺懒洋洋地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们这位新师弟,路明非,可是屈指可数的s级。”
“噗——咳咳咳!”
芬格尔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三明治喷了出来,他被可乐呛得惊天动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原本写满求投喂的眼睛此刻瞪得象铜铃,死死地盯着路明非,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花来。
“s……s级?!”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尖利刺耳,“真的假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s级?!”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配合着表演一下“什么是s级”的无辜表情,一阵低沉而悠长的汽笛声就从隧道的黑暗深处传了过来,打断了芬格尔的惊呼。紧接着,一列火车进站,车灯的光芒在月台上闪过。
这声音不象是现代火车的电子鸣笛,更象是来自上个世纪那些由蒸汽驱动的古老巨兽的嘶吼。
如同招魂般的清脆铃声从空无一人的检票口方向传来。一个黑影出现在那里。他穿着一身款式优雅而复古的墨绿色列车员制服,戴着同色的高顶帽,帽檐上别着一枚雕刻着巨树徽记的金色徽章。他一手拿着打卡机,另一只手则摇晃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发出“丁铃铃”的声响。
“1000次快车。”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淅地在大厅里回荡,“持票的乘客,请做好登车准备。”
这样一个仿佛从维多利亚时代穿越而来的人出现在21世纪的现代化车站里,本该是引人注目的一幕。然而周围来来往往的旅客没有一个人朝他看一眼。他们就象看不见、也听不见这个列车员的存在一样依旧匆忙地赶着自己的路,仿佛这个人和他所代表的那趟列车,都存在于另一个与现实并行的维度里。
芬格尔好不容易才从剧烈的咳嗽和震惊中缓过劲来,他看着那个摇着铃铛的诡异列车员,又看了看身边一脸平静的路明非,忍不住压低声音吐槽:“我靠……今天这车来得也太快了吧?你们前脚刚到,后脚车就来了,不愧是s级,这待遇真是天差地别!”
“哦?”路明非好奇地问,“那f级的待遇是怎么样的?”
还没等芬格尔开口诉苦,一旁的诺诺就抢先解释道:“f级?f级没有待遇。他只能蹭别人的车,哪天有高阶级的学生需要用车,或者学校安排了班次,他才能跟着上。”
“有时候为了等一趟车,在这里的麦当劳里住上两三天都是常有的事。简直没有人权!”芬格尔一边悲愤地补充道,一边用力地咬了一大口三明治,仿佛那不是面包,而是学院里那些不公正的规章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