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十三章 局势紧张
内堂有些昏暗,诺大一副龙床上李二陛下横卧不醒,盖着一块薄薄的毯子,此刻已经苏醒过来,杨妃、韦妃等几位地位极高的妃嫔坐在床边默默垂泪,虽然担忧至极,却不敢哭出声来。皇帝之生死,于朝中意味着皇权更迭、权力倾覆,有人上,有人下,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但是对于这些依附于皇帝而生的妃嫔们来说,却是截然不同之人生。即便宫内妃嫔无数,皇帝喜新厌旧可能很多人多年未曾临幸,但只要皇帝在,她们便是人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可一旦皇帝薨逝,她们便成为最不幸的女人,固然不至于如上古那般殉葬,也是佛寺之中削发修行,终生不可见家人亲朋李治脚步敏捷,第一个窜到床边,见到李二陛下正缓缓睁开眼睛,无甚神采的模样,顿时悲怮的喊了一声“父皇”,便伏在床边,紧紧握住李二陛下一只手掌,嚎啕大哭。哭声之悲怮,情绪之哀戚,可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李泰反应不及,落后一步,也跪在床前泪水长流。李承乾腿脚不便,落于最后,显示孝心的最佳机会已经失去,若学两位兄弟那般只能如邯郸学步一般令人耻笑,遂走到床前,先擦了一把流出的眼泪,继而温声问道:“朝中一切如常,父皇毋须担忧。”太子与亲王是不同的,亲王可以怮哭悲伤、彩衣娱亲,但太子不行,身为国之储君,自当在帝王出现状况的时候挺身而出、砥柱中流。即便他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紧赶慢赶来到太极宫,正事儿什么也没来得及干李二陛下自晕厥之中醒来,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眼眸半开半阖,还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看了看身边几个嫡子,目光再到后边一众子嗣、兄弟、大臣们身上,并未说话,只是长长吁出一口气,又将眼睛阖上。一旁御医急忙上前,又是号脉又是查看,半晌之后对众人道:“陛下虽然醒来,但神智尚弱,不能理事,还请诸位出去等待,让陛下好生歇一歇。”众人自是不敢耽搁陛下休息,闻言赶紧退出内堂。待到出去之后,诸人各自入座,相视之间,却皆可见对方暗暗松了口气的模样陛下春秋鼎盛,谁能料到忽然晕厥,龙体有恙?虽然储位之争如火如荼,但摄于李二陛下之龙威,任意一方都在规则之内拼尽全力,未敢越雷池半步。即便晋王一方有程咬金支持,但也从未奢望倚仗军队在争储道路当中奇兵突起。这是底线,无人敢逾越。如此,便形成晋王占得先机却并未板上钉钉的格局,若李二陛下骤然离世,兵权混乱之下局势将会愈发浑沌,储位之争极有可能演变成一场各方参加却谁也没有必胜把握的混战。那是任何一方都不愿见到的场面但是自今而后,军权之争夺却要尽早进行,谨防今日之事再度发生,一旦陛下骤然之间出现不忍言之事,各方都会想方设法争取在最快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定鼎大局。房俊与李承乾聚在一处,前者看了看周围没有人靠近,附耳对李承乾道:“微臣已经派人前去通知卫公全军戒备,同时让人前往东宫戒严,一旦有突发事件,则太子妃与世子可从密道迅速出京赶赴军营,确保万无一失。”李承乾面色凝重,目光之中难掩担忧,望了内堂门口一眼,低声道:“父皇春秋鼎盛,即便偶有微恙,也不会出现不忍言之事。不过二郎你未雨绸缪,做得很好。”
第三千二十三章 局势紧张
便醒转,又有谁知道龙体是否无恙?这个时候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极大之动荡。身负宿卫京畿之责,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宁可杀错,也绝无放过。况且这个时候召集人手的人家,又岂能无辜?一道命令颁下,麾下左武卫兵卒随即杀气腾腾奔赴各处,将整个长安城控制起来。全副武装、形容剽悍的兵卒将各处里坊戒严,严禁闲杂人等出入,铁蹄铮铮、刀枪明亮,惹得长安城内人心惶惶、一片杂乱。程咬金全副甲胄、大马金刀的坐在营房之中,啧啧嘴有些犯了酒瘾,但想着今夜局势紧张不敢大意,便只能忍着,命人沏了一壶茶来,一边就着茶点喝茶,一边听取麾下请示、禀报。长子程处默自外头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将兜鍪摘下放在一旁,做到父亲身前自己斟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吁出一口凉气。然后抬头问道:“敢问父亲,吾家已然彻底站在晋王一边?”储位之争,早已各方皆知,眼下最大机会的便是魏王、晋王这两位除去太子之外的嫡子,而此番左武卫乃是经由晋王一派的力荐方才代替东宫六率入驻长安,显然立场已定。起码看上去如此程咬金拈着茶杯,蹙眉训斥:“你个混账东西是傻了还是怎地?陛下易储诏书未发,眼下之储君依旧在位,老子疯了去拥戴别个,想谋反不成?”程处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满是懵然:“可如今山东、江南两地门阀皆支持晋王争储,父亲乃山东门阀除去英国公之外军权最盛,也算是在朝中的领袖之一,焉能置身事外?”所谓“屁股决定立场”,程家乃是山东一脉,即便贞观以来这么些年走得并不亲近,但其中之利益纠葛是无法断然割舍的。在旁人看来,既然山东门阀支持晋王争储,那么程家以及麾下掌控的左武卫自然也理所当然的站在晋王一方然而程咬金不仅在外从不承认参预争储,即便是在家中也不曾对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