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男人提过,上头的领导打算让他再进一步,估摸着要接张团长的班。
她只需要稳住当前,不要起无谓的争执。
宋以茉没管这两人的官司,她一大早就过来改期末试卷,把林家两姐弟搞糊涂了,心里都在狐疑:“宋小懒”变积极了?
有道是无利不起早。
宋以茉想要评先进,前提是,自己得有这个资格,才好跟领导谈。
她把最后一沓试卷摞整齐,脸上挂满了笑容,抬眼说道,“可算改完了,下午就不来了。”
“这么快?”林旭文抬头,不可置信的大声喊道,刚刚宋以茉递了一个眼神。
他懂得,打配合嘛。
“还行!都是学生们给力,最差的那个也有七十分,普遍都是八九十分,还有几个人拿了满分。总算辛苦没有白费,可以给学校一个交代了。”
其他老师听到这个成绩,先是愣了愣,随即纷纷点头夸赞。
整个班里,有三十多号学生,这样的教程成绩,那个敢说她教得不好。
就连跟她有矛盾的罗慧兰也只是撇撇嘴,没有挤兑人。
坐在一旁改卷的苏玉芬夸赞,“宋老师确实很有本事,教程水平高,学生们都喜欢你。今年的先进肯定非你莫属。”
宋以茉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眩耀完,准备收拾试卷,去找老陆邀功。
罗慧兰不乐意了,手里的红笔“啪”地戳在试卷上。
自从宋以茉来了后,她每次评先进都差临门一脚。
苏玉芬的最后一句话,彻底击中她的气点,“苏老师这话说得就过了吧!说不定是题目出得简单,捡个便宜罢了。再者说了,光看分数有什么用,教书育人才是根本。”
宋以茉拍了拍桌上的试卷,轻声说道:“唉!怪我,想法多,不爱一板一眼的教程,就爱研究灵活教育。这不,付出的劳动也得不到理解,还被质疑!”
林秀云开口,“这么好的成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可是跟宋老师住过一段时间,她每天下课后都在研究“如何把知识掰碎了给学生们”,这么用心的老师,我在清北都没遇到过。”
哦豁!小姐妹太给力了,宋以茉悄悄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林旭文瞧见了,也来打配合道,“可不是嘛!宋老师的辛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要不然学生们也不会这么喜欢她。罗老师,要是让学生们投票——最受欢迎老师,宋老师肯定第一。你敢说不是吗?”
罗慧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显然,林旭文说得事实。
别说学生了,就连老师都会投宋以茉一票。
教程水平大幅度提升,是因为宋以茉每个学期捐赠的“奖励”,激发了学生们学习的兴趣和上进心。
连带着老师们的教程任务,也变得轻松了。
以前评先进看资历和贡献,宋以茉虽然资历不够,但她贡献大,教程水平高。
陆校长恨不得回回给她评先进。
可惜宋以茉不想过于出挑,就拿过一回。
这回积极拿先进,也是她想着有个出彩的成绩,去西北那边的学校,好糊弄人。
宋以茉瞧见罗慧兰气着了,假装关心问道,“罗老师这是怎么啦?脸色这么差?实在不行回家休息休息!”
“不用了,就是没睡好。”罗慧兰尽量扯出一抹笑,但却紧紧握着手掌,谁需要她瞎猫耗子假慈悲了。
“难怪我说一个晚上不见,人看着憔瘁了这么多,瞬间像老了十岁。”
宋以茉无视罗慧兰喷火的眼神,还特别好心劝说道,“罗老师,不是我说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你都这把年纪了,要注意身体。我们年轻,能熬!改卷这点小事,你就放权出来,大家伙搭把手不就搞定了吗?
没必要强撑着,非要拖着病体争先进。”
“宋以茉!”罗慧兰声音拔高了几度,突然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耐人寻味,她稳了一下心神,压低声音说道:“我说了,我没事。”
宋以茉点点头,又很不放心的说道:“罗老师,需要帮忙改卷就说一声,我义不容辞!”
“不需要!”罗慧兰一口否决,眼神瞪了宋以茉一眼。
其他人都默契地低头,嘴角的笑扬了上去。
可苏玉芬却没忍不住,“嗤”地笑出声,幸好她从来不找宋以茉的麻烦。这说话噎人的本事,可真不是吃素的。
这声笑罗慧兰听见了,她本就因为苏玉芬奉承的那句“今年的先进肯定非你莫属”才招惹了宋以茉,现在见她这般态度,火气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她收拾不了宋以茉,还治不了一个她吗?
“苏老师,你这字可得练练了,写得跟鬼画符一样,学生们哪看得懂呀?”
苏玉芬脸上的笑意一僵,正要开口反驳。
就听到罗慧兰继续说,“你男人现在代理军务,天天忙着在领导跟前露脸。”
她顿了顿,阴阳怪气地看了苏玉芬一眼,“你怎么可以在学校如此不上进,连先进都没评上过呢?”
宋以茉坐在对面,恰好撞见苏玉芬眼底一闪过而过的怒火,还看到她递了个眼神给陈老师。
陈老师点了点头,连忙打岔,“呦!罗老师这是怎么了?今天说话咋这么冲呢?莫不是张团长出什么事了吧?”
好戏上场了。
宋以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往木凳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
林旭文有样学样。
林秀云看得眼疼,放下手里的笔,一脸淡然地看过去。
“陈老师,我是哪里得罪你了?至于这么诅咒我家老张?”罗慧兰心里堵着的一把火本来熄灭了,结果又有人来奚落她,她还能轻易放过吗?
她直接站起来,声音拔高了几度,“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们就去部队说道说道。”
陈老师大喊无辜:“我什么时候诅咒张团长了?你可不能冤枉我。”
“陈老师,你也是的。要注意说辞,不然一片好心,容易反被误会的。”苏玉芬站出来解释,转头看向罗慧兰:
“罗老师,张团长旧伤复发的事,学校里谁不知道?几句闲聊罢了,不至于闹到部队去吧!
况且,这事说出去,就是同事间的体恤,怎么到你这儿就揪着不放,往诅咒上扯?”
罗慧兰眼神冷了下来,“关心?苏老师可真会说。谁不知道你们俩走得近。你们安得什么心,以为我不知道吗?”
苏玉芬立刻拍着桌子喊冤,“罗老师,你非要倒打一耙吗?
你男人是团长,跟我家老邵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革命同志,互帮互助还来不及,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思?
嵊川岛就那么大,风言风语传得快,要是出了岔子,丢的可是咱们军属的脸面。
倒是你,自己心情不好,就拿别人撒气,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