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找死,你自己回去查一下我的背景便知。”
李缘话语平淡,带着从容。
落云谷外,水灵阵的光幕恢复如初,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李缘的话语,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
孙厉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筑基中期巅峰的威压不受控制地外泄,搅得周遭灵气一阵紊乱。
他活了大几十年,身为孙家族长,在这青苍仙城方圆百里,何时受过一个筑基初期散修如此羞辱?!
然而,李缘那最后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却又象一盆冰水,浇在他愤怒的火焰上。
让他暴怒的同时,心底又不可抑制地生出一丝惊疑。
背景?
这小子难道真有什么倚仗不成?
是了,若无倚仗,一个灵植师岂敢如此硬气地拒绝他孙家,甚至当面嗤笑?
就在孙厉心念电转,强行压下怒火,开始冷静思索李缘可能存在的背景时,他身旁那两位早已怒不可遏的长老,却如同被点燃的炮仗,彻底炸开了。
“族长!这小子……这小子也太不把我们孙家放在眼里了!”
那干瘦的灰衣长老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手指指着已然闭合的水灵阵光幕,声音尖利,“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泥腿子!竟敢如此狂妄!”
另一名面色红润的蓝袍长老也是怒目圆睁,接口道:“就是!还让我们去查他的背景?一个臭种田的,能有什么天大的背景?他背景再大,难道还能大过清沅侄女的师父不成?!”
“清沅”二字一出,如同惊雷般在孙厉耳边炸响。
是啊!他的女儿,孙清沅!
那个自幼便展露绝佳天赋,被青木宗那位常年闭关的太上长老看中,收为亲传弟子的宝贝女儿!
那位太上长老,可是金丹后期的大修士!
是青木宗真正的底蕴之一,地位超然,连宗主见了都要以小辈自居!
在这青木宗掌控的青苍仙城地界,还有什么背景,能比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更硬?
就算这李缘走了狗屎运,攀上了青木宗的某位长老,甚至是宗主……那又如何?
青木宗宗主也不过是金丹初期修为,在太上长老面前,依旧是小辈!
宗主会为了一个区区筑基初期的灵植师,去得罪太上长老亲传弟子的家族?
绝无这种可能!
想到此处,孙厉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惊疑和谨慎,瞬间被一股更加强烈的怒火所取代。
自己真是气糊涂了,竟然会被一个臭种地的虚张声势给唬住!
他李缘就算真有背景,难道还能比天还大?能大过金丹后期?
简直是笑话!
“哼!”
孙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脸上因愤怒而扭曲的肌肉缓缓平复,重新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掌控一切的神情,只是眼神比之前更加冰寒刺骨。
他目光阴鸷地扫了一眼落云谷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阵法,看到里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牙尖嘴利,不识抬举!”
他声音低沉,带着凛冽的杀意,“今日便暂且放过他。走,改日再来,必叫他跪地求饶,双手奉上这落云谷!”
说完,袖袍一拂,化作一道耀眼的遁光,当先离去。
灰衣长老和蓝袍长老见状,也恶狠狠地瞪了落云谷一眼,紧随其后。
三道遁光带着满腔的怒火消失在天际。
……
落云谷内,湖畔凉亭。
李缘神情已然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外面那场剑拔弩张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他的神识感知到孙厉三人已经远去,这才放心下来。
他还真怕这三个二傻子,不顾后果的破阵,浪费自己人情。
“夫君,他们……走了?”
落冰凝走上前,轻声问道,美眸中带着一丝担忧。
云绫和冷凝也围了过来,脸上同样有着忧色。
“恩,走了。”
李缘看着三女,笑了笑,“三个跳梁小丑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可那孙家毕竟是地头蛇,家族中筑基修士恐怕不止他们三人,且……”
落冰凝欲言又止,她心思细腻,考虑得更远,“他们似乎也有所依仗。”
李缘抿了口茶,眼中闪过思虑,“若他好言相商,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但他选择以势压人,那我便让他知道,他们有依靠,我们也有。”
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三女:“放心,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我的思量。孙家若识相,此事便作罢。若他们真敢再来找茬……”
李缘没有再说下去,但落冰凝三女明白,自家夫君绝非无地放矢之人。
“恩,我们相信夫君。”
落冰凝柔声道,上前为李缘续上茶水。
“就是,怕他们作甚!他们要是敢来,我们可不是吃素的!”
李初禾不知何时也从木屋里溜了出来,挥舞着小拳头,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她刚突破筑基中期不久,正想找人试试手呢。
李晚棠也悄悄走到李缘身边,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安静站在他身侧的姿态,已表明了她的支持。
“好了,一点小风波而已,过去了。”
然而,李缘心中清楚,孙家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今日他拂了对方面子,后续的麻烦必然不会少。
‘得做些准备了……’李缘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