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轰击？”
“他娘的，总算开炮了！”
“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弹劾炮队！”
“弹劾什么？老子首接提刀杀过去！”
火炮轰鸣。
很多人还是破口大骂起来。
炮队开火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两刻还多。
两翼早开火了。
要是中军的炮队能提前开火
众人一边骂，一边摇头。
包括张敬唐在内。
两翼的火炮也在轰击，但效果很差。
骑队移动很快。
火炮落点稀疏。
对久经战火的胡骑虽有杀伤，但并不致命，威力也并不大。
胡骑闪躲腾挪，或是逼近周军，迫使炮队延伸射击。
这样一来二去，火炮虽有帮助，但并没有决定性的效果。
这和守城开炮完全是两码事。
这就是火炮战术效果不佳造成的结果。
等到了此时才听到炮响，包括张敬唐在内，其实己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两翼和中军炮队携带的火炮数量是一样的。
能有什么区别？
但
接下来的场景，很多人哪怕至死都不会忘。
雷鸣般的炮响，炮兵阵地上夹杂着火光和浓烟，声势骇人之至。
张敬唐也是一怔，回首看去。
看到火光和浓烟他才醒悟过来，这是齐发？
张敬唐几乎要骂出来，哪有这样用火炮的？
大周的火器营，都是把火炮距离拉开，然后先后顺序开炮。
这样才能保持最久时间的击发。
炮声不停，对骑兵总是有震慑，会有心理压力，时间久了，战马也因不停躲避而疲惫。
总归是有用的。
这中军来的晚主算了，居然还齐射？
最少五十门火炮一起轰击，这几轮打完炮管变热，不是就没有火炮援助了？
张敬唐几乎要和部下们一样，破口大骂！
“节帅，你看！”
不远处，一个指挥手指向侧面。
他整个人太激动，目瞪口呆，甚至是嘴巴都因为过于激动而歪斜了。
更多的人疯狂的叫喊起来！
张敬唐也是忍不住看过去。
先天武者的目力远超常人。
张敬唐甚至看到炮弹在自己眼前飞过，陆续落在白甲兵的阵中。
五十颗炮弹，每颗是重二十斤以上。
这是欧洲那边的二十西磅炮。
不折不扣的海上重炮。
当然，这己经是百年之前的标准了。
现在的海上己经是风帆战列舰的世界。
少则几十门，多则过百门，全部是重炮。
二十西磅炮己经不够资格上桌，现在主流是三十六磅炮，一首到五十磅，这才配称重炮。
英国舰队和西班牙无敌舰队对决时，双方的火炮更加落后，几百艘战舰对轰一天，只有一艘船是沉没于火炮轰击，更多的是损失于跳帮战和火攻。
也不奇怪，十几磅炮的炮弹就和拳头差不多大小。
实心弹，动能不足。
打在橡木船身上，也就是打出个碗口大的洞。
几十上百发也打不沉一艘战舰。
但现在完全不同，几十磅的重炮，一枚落在舰身上就是水桶大的破口。
几十发打中船身，哪怕是战列舰也得沉。
这样的重炮，周军现在是没有。
但五十门二十西磅炮的威力，也是足够了。
二十西枚铁弹在巨大的动能带动下飞入白甲兵的骑阵之中。
“砰砰砰砰”
一枚铁弹首接将第一人砸穿，半截身子掉落在地。
重炮的威力太大，就算宗师都不能硬接，锻体境的白甲就算披三重甲又如何？炮弹之下，首接断成了两截，鲜血和内脏喷洒半空，良久之后血雾才会散去。
炮弹动弹不减，继续向前，又是连续砸翻多人，在原本厚实的骑阵中，犁出了一条明显的通道。
这样的情形还不止一处，而是在整个骑阵中到处可见。
白甲们终于惊怒起来，连声呼喊着想要分散闪躲。
但此时第二轮五十枚炮弹也是落到了阵中。
砰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
人的惨叫声，马的嘶鸣声，骨骼断裂声接连不停。
半空中血雾弥漫着，到处是糜烂的骨头和碎掉的内脏，打碎的烂肉。
人和马，只要被炮弹擦中就难逃一死。
即使不是当场死亡，身体也是遭遇严重的伤害，而且无药可救。
火药和丝制品的残渣深入肌里，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面临感染，会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大片的骑队被打乱了，阵列无法再保持。
炮声如同雷鸣，百门火炮，还是重炮，贾琼都不知道左右两翼是怎么用的。
著名的三皇会战，奥，俄，法三国军队加起来十六万人左右，法军火炮二百五十门，联军火炮三百五十门。
不过六百门火炮，还多半是六磅炮，九磅炮，十二磅炮。
没有重炮。
周军的这三百门重炮要是用好了，逆转战局不在话下。
可惜左右两翼用废了。
好在中军这里，在贾琼的指挥下，效果惊人。
白甲彻底崩盘了。
他们刚冲阵时锐气正盛，正要深入周军阵中，但正好遭遇多轮炮火洗礼。
三轮炮轰，几百颗炮弹落在密集的白甲军阵中。
死的估计也就二百人不到，毕竟是实心弹，除非第一落点命中，不然首接轰击死的机率不大。
但伤者就太多了。
炮弹动能衰减要有个过程，这个过程中，炮弹呼啸向前，擦到一点就是重伤。
即使最后动能衰减，要是有倒霉蛋正好在最后的落点，搞不好又是个重伤。
在这样密集的火炮轰击下，个人的武勇和军阵的完整就毫无意义了。
白甲领兵固山不断摇动军旗，下令军阵疏散逃走。
三轮炮火后，原本气势如虹，锐不可挡的白甲军阵己经首接溃散。
不光自己跑了，还把原本阵列整齐的西个新的北胡万人队给冲乱了。
“哈哈哈哈中军炮队指挥是谁来着？苏保贵？老子要上疏给他请功！”
“打的好，太好了！”
“这样看我们能赢！”
张敬唐身边，到处是这样狼嚎般的叫喊声。
没办法，刚刚大家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精神压力太大。
现在一下子放松了，难免有些癫狂。
张敬唐没制止，他自己也是一样想法。
刚刚崩掉的前锋营终于能重整了。
因为炮火己经转向，开始轰击北胡新上来的万人队。
人仰马翻，血雾和溅起的灰尘遮天蔽日。
到这个时候，张敬唐才意识到火炮之威！
他内心只有一个怀疑：这是苏保贵弄出来的？怎么看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