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个宗师凌空而立，衣摆被大风吹的啪啪首响。
双方只能僵持。
大周的宗师虽然处于弱势一方，但身后的周军主力陆续跟上。
火炮声越发急促密集。
胡人宗师要冲过来，这边也有火炮轰击，火铳齐发。
加上军阵中的先天高手出手。
他们也一样讨不了好处。
两边的宗师彼此忌惮，都不敢冲过去，只能形成眼下的僵持局面。
其实这原本才是正常状态。
胡骑的宗师正常也就六七个人，不如大周宗师，但大周也不会轻易派宗师出战。
万一陷进去，死一个宗师，损失大于万人兵马被歼灭。
万人大军，最多一年两年又训练回来。
宗师十年也未必出一个。
轰隆隆的炮声中，马蹄声也急促起来。
绵延十余里，分为左，中，右三翼的骑兵蜂拥而来。
如果在高处俯瞰，可以发现，中军以一个个小型方阵为主，像是一个个小型的“品”字叠在一处。
两翼则是以方圆阵为主，就是品字方阵加上拉成椭圆形的圆阵。
方阵以守为主，圆阵以攻为主，方圆阵攻守兼备。
整个大阵中军和两翼后是绵延伸展的步队，正中位置最多，加上拖后的炮队，形成了一个长长的粗首的一字型纵深长阵。
整个大阵，就是鹤翼阵，也是标准的攻击阵法。
这个大阵，核心是两翼兜过去。
周军的人数还是超过北胡。
北胡三十万，放在南边和紫荆关沿途近十万骑。
二十万骑在京城脚下。
大周这一次出动骁骑，前锋加突骑，还有从皇城三卫派出来的禁军骑兵，凑齐了十万骑。
另外三个步营十九万人多，近二十万人。
加上火器营三万人。
三十三万人，野战对拼，人数多出十三万人，兵力优势不小。
又是背倚坚城，保护父母妻儿，士气高昂自不必说。
周军打是肯定有的打。
缺陷就是两翼和中军的炮队速度太慢。
周军的步炮必须要和骑兵协同，不然骑兵损失太大，没有骑兵追击，胡骑可以从容退走。
甚至如果损失不大，胡骑可暂时退却，但不会退出关外，而是等东胡过来再合兵。
那麻烦就大了。
但周军又必须先用骑队。
步兵想撵上骑兵，根本不可能。
汉武时就是为了养出一支能正面击败匈奴，又能深入草原的骑兵，五六千万人的汉帝国几乎破产。
这还是有桑弘羊帮着理财，有盐铁专卖，帝国控制力极强，还有文景几十年积累的家底的前提之下。
六千万人的大帝国，打完匈奴和西域，人口减半。
这可不是儒生瞎编，是汉武自己都承认的事。
要不是天下骚然，民怨极大，人心沸腾，武帝怎么会下罪己诏？
真以为武帝这样的雄强刚毅之主是好说话的？
大周以举国之力，骑兵也就二十万左右，还是守备骑兵为主。
真正的骑兵，比如北魏时的具甲铁骑，一个骑士最少要两匹马，一匹战马，一匹杂马，杂马驮负行粮，杂物，铠甲，战马骑乘冲阵。
还得有一匹从骑，负责打杂和照料马匹。
战场交锋时，从骑负责看管物品杂马。
真有需要，从骑也能打马射箭。
一个骑兵，最少是两人三马，宽裕些的就是两骑西马。
后来的蒙古骑兵就更不必提了。
蒙古西征是赶着牧群走的，走走停停，边走边放牧。
每个骑兵都最少有三西匹马，甚至十来匹马。
蒙古马矮小，冲刺力不足，但长处是坚韧耐久。
加上轮换骑乘，时不时停下放牧，真需要赶路时，又能瞬息千里。
这种战术打法，对后勤的要求极低，机动性强的离谱，又能支撑长途行军远征。
秦汉时的秦军，汉军都强大无比，但叫秦军和汉军远征万里，根本不可能的事。
后勤就解决不了。
就算是靠抢，上古之时又不是到处都有村落粮食可抢。
蒙古人西征，可是有大量的无人区，不带着牧群赶路，后勤就解决不了。
大周骑兵，基本上就是一骑一马，所以这种骑兵只能说是守备骑兵。
在大周境内，有沿途州县补给，周军骑兵还能长途远征。
想远征草原，辽东那就极度困难了。
三十年前的失败，就是教训。
没有大量战马的骑兵，很难劳师远征。
也难以隔绝敌人的骑兵。
哨探侦察的范围也小，没办法隔绝大量的敌人侦骑。
对敌人的动向难以侦察，自己一方又被人掌控。
这仗，打的太憋屈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关键还是骑兵对骑兵。
这也是太阳汗等人愿意打的原因。
二十万骑对周军十万骑。
先把周军骑兵吃掉，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
步兵要咬上去，形成合围，太难了。
太阳汗等人并不畏惧，他们觉得有机会打赢，最少是平手后撤走。
城楼之上，隆正帝等人神色也是变得异常难看。
宗师对宗师，大周不占优势。
原本的先手一击落空了。
东胡的聪明汗，汗号没有白起，确实是一个奸狡如狐的对手。
很难对付！
失了先手，只能骑兵硬扛。
还要看火器的效果了。
先手棋就落空，底下的战事也是叫众人心里没底了。
也包括皇帝在内。
隆正帝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这一次他是“乾纲独断”，安知没有太上皇要甩锅的想法和打算？
现在想想有些后悔，但，怕也不必要害怕。
真的首鼠两端，战守不定。
国家糜烂
自己这个皇帝一样是最大的责任人！
隆正帝目光灼灼看向远方。
现在就期盼步阵能跟上，火器营的炮队能发挥作用了！
贾琼掠向半空。
先天境之后，他也能短暂滞空。
前方己经厮杀起来。
刀枪如同灌木丛，闪烁点点星光。
马匹跑动起来，千骑万马，犹如雷鸣滚滚。
这还只是前阵各自几千骑的厮杀。
周军结阵而冲，胡骑灵活多变。
双方不时打马对冲，马上厮杀，互相挥斫戳刺。
弓箭，投枪，骨朵，飞斧，飞刀，战场上空的箭矢遮天蔽日。
这样的大战，先天在其中都很危险。
看完之后，贾琼看向身边，眉头微皱。
炮队的速度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