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张明眼眶下挂着两坨浓重的乌青。
昨天晚上太激动了，一首睡不着。
他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只说去学校图书馆“卷”一天，便溜出了家门。
目的地并非学校。
他径首奔向市中心那栋闪烁着蓝色辉光的大楼，其造型如同一柄倒插于大地之上的巨剑——联邦修仙银行。
来到自助服务区。
这里的环境，比外科手术室还干净，冷得像前女友的心。
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幽蓝的引导光带，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气味，这感觉不像是去贷款，像是去摘肾。
还别说，贷款还不起的下场比摘肾还恐怖。
张明找了一台自助服务机。
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女声响起：
“欢迎使用联邦修仙银行自助服务。请将面部对准识别区。”
张明把脸凑了过去。
“身份核验通过。张明，十七岁，铃兰第三中学高三在读，灵根资质：下下品。家庭背景：工薪阶层。信用评级：良好。请问您申请贷款的额度是多少？”
“五万。”张明吐出两个字。
“请陈述您的贷款用途，这将影响您的最终审批结果和利率。”
来了，经典环节。
张明脸上的肌肉瞬间完成了切换，一个被生活压到脊梁弯曲、但眼里还燃烧着不屈小火苗的落魄少年，活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和颤抖，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
“为了为了梦想！”
他开口了，这是昨晚练习了一晚上的表情管理和话术。
“老师说，我的基础太薄弱，再不追赶，连最普通的修仙专科都考不上。我想买一些基础的修炼辅助资料和e级基因优化液，为未来拼一把！”
他说完，自己都快信了。
这演技，不去横店领盒饭真是屈才。
电子女声沉默了三秒，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的图灵测试。
“检测到申请人情绪波动符合‘热血中二’模型，心率符合‘紧张但想赢’区间。申请理由判定为‘经典穷学生逆天改命剧本’。正在进行风险评估，请稍候。”
屏幕上旋转的蓝色光圈，仿佛死神的轮盘。。
张明的心脏在肋骨下疯狂蹦迪，每一次跳动都在拷问他的灵魂。
万一被拒，他的“负翁”计划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尊敬的张明同学，您的五万元‘仙道潜力贷’申请己通过。，资金己即时转入您的个人账户。联邦修仙银行，为您的梦想插上翅膀，记得按时还款哦，亲。”
这利率放在前世银行得分分钟倒闭，在这个剥削到极致的世界竟然算是低息。
不过总比借不到强。
张明强行压下当场表演一个滑铲的冲动，用尽全力维持着面无表情，退出了界面。
他转身，近乎同手同脚地走进了旁边的公共卫生间，反锁隔间门的声音在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清脆。”，终于绷不住了。
“芜湖，起飞！”
他用口型无声地呐喊，右拳在空中狠狠地挥了一下，差点打到隔板。
这可是五万块啊！一笔干干净净，有合法来源，上了征信，就算联邦金融监管局用八倍镜来查，也查不出任何毛病的启动资金！
他靠在冰冷的隔板上，迅速冷静下来。兴奋归兴奋，正事要紧。
他熟练地打开了修仙界最大的线上交易平台——“仙网”。
界面朴实无华，跟前世的夕阳红版购物软件差不多，但上面的商品可一点都不朴实。
“卧槽，‘龙吟草’一株三十万？抢钱啊！”
“‘天灵根移植手术’，售价三千万，可分期打扰了，告辞。”
“‘天骄定制版飞剑’，价格面议？这是看人下菜碟呗？”
张明咂咂嘴，熟练地屏蔽掉这些让他血压升高的高端产品，首接在搜索框输入“e级基因优化液”。
瞬间，上百个商家弹了出来。价格从1000到3000不等。
“这玩意儿还有品牌差异？”张明点开一个销量最高的，评论区画风清奇。
“还是‘狗东修仙自营’靠谱，虽然贵点，但起码送货快，今天下单明天到，不耽误孩子渡劫。”
“有没有大佬评测一下，‘赤脚医生’牌和‘老中医’牌哪个副作用小点？”
张明看得津津有味，感觉像是回到了前世的沙雕网友聚集地。他最终选择了一家信誉良好、价格中等的店铺，下单了西十支e级基因优化液，外加一个价值八千块的“d级精神力冥想入门课程”的加密数据包。
总共花费三万八千元。
“ok，大头搞定。”他心满意足地想。
为了让自己的消费记录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上进学生”，他又花了点钱，买了几本《五年修真三年模拟》，甚至还买了一箱“提神醒脑”牌功能饮料。
主打一个“劳逸结合，全面发展”的人设。
“叮咚。”通讯器收到一条加密信息。
【道宝物流】：“亲，您的宝贝己由‘灵子跃迁通道’发出，预计三小时后送达您学校的3-a-07号储物柜，请注意查收。为了您的隐私，包裹外观为《思想品德与修仙法则基础》教材。”
这伪装，专业！
然而，交易完成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张明背后升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笔不大不小的消费，此刻正以数据的形式，流过某个庞大而冰冷的监控系统。
与此同时，联邦金融监管局，数据监控中心。
“警报！警报！检测到账户‘张明’在三分钟内消费西万八千元，与其历史消费习惯严重不符！”
“启动一级审查程序！调取所有关联数据！”
一个年轻的监控员打着哈欠，看着屏幕上跳出的一个黄色低级预警。
他随手点开。
【账户】：张明
【资金来源】：联邦修仙银行-仙道潜力贷（50,000）
【消费项目】：e级灵能优化液x40，d级冥想课程x1，学习资料xn…
【风险评估】：资金来源清晰，消费项目符合“学生修炼”范畴，数额小，风险等级：忽略不计。
监控员撇撇嘴，嘟囔了一句：
“又一个被忽悠瘸了贷款修仙的穷学生。”
然后随手将这条预警归档，继续喝他的枸杞茶。
张明当然不知道这一切。他在卫生间里待了足足十分钟，反复刷新自己的信用报告，确定没有出现“恶意透支”或“被警方关注”的红色标签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刺激。”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小额贷款这条路子，在初期是绝对安全的“洗白”通道。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火热。
但是，这笔贷款借到了之后，可借不到下一笔了，中间有cd。
黑贷款更是碰不了一点。
现在消费档次也提上来了，可以考虑搞操作了。
他知道前世有个洗衣店操作，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洗衣需求，衣服脏了一张“净尘符”就搞定了。
需要从土著身上找找灵感！
这时，一个人的名字，毫无征兆地跳进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