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一行人终于快到金宅了。
只差几百米的时候,迎面遇见了又一辆汽车,这条路有点窄了,无法同时通行,必须要一方退让。
僵持了几秒钟。
司机没有得到指示,自然不敢自作主张挪车,好在,苏宁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无缘无故也不想招惹麻烦。
“往旁边,开一些,让他们过去。”
他们这边是退了。
另一边的车却没有立刻向前开
无他,为了安全也为了拉仇恨,苏宁的排场实在太大,除了汽车以外,手下或骑着自行车,或坐黄包车,甚至有靠着腿跟上的。
队伍人这么多,想要让出一条路来,自然要花不少时间。
另一边车内。
后座的陈怀谦放下手中的文档,饶有兴致的看向车窗外引人注目的队伍:
“这是哪家的人?”
虽然从北平离开七八年了,但他素来记忆力极佳,这次回来,也特别留意了北平值得注意的势力。
却都对不上号。
如此煊赫又不知收敛,唯恐旁人不知其势,……难道是谁家子弟少年轻狂?
前座的司机声调沉稳:
“市长,这一行人应该是刚从国外回来的苏宁苏小姐和她的随从。”
接着又详细解释了苏宁的背景,来历,表现出来的性格,行事作风,甚至连她刚到民国时,没钱抵押东西换吃喝的事都如数家珍。
情报之准确细致,令人心惊!
末了,司机又补充一句:
“她当时抵押的手表,有人特意查验过了,确实极为精美,不是寻常手艺,国内也造不出来,她为丧礼豪掷几十万大洋也是确有其事。”
言下之意,苏宁的身份不假。
确定不是有心人推出来的棋子后,陈怀谦微微颔首,含笑望向车窗外:
“倒也是一个聪明人。”
有钱却没根基,最怕的就是有人暗中下手,苏宁这般做派看似太过嚣张,惹人侧目,却是对自己的保护。
陈怀谦一向认为,活着永远排在第一位,其馀的都可往后稍稍。
所以,他会欣赏苏宁。
这话落到司机耳中,试探道:
“市长,您有心招揽这位苏小姐?”他主子来北平虽说有市长的名头,却因种种掣肘难以打开局面。
要是有了大笔钱支持,就容易了。
财帛动人心嘛。
“襄王有心,却恐神女无意啊。”陈怀谦含笑摇头。
手握重金的苏小姐,动心的人绝不止他一个,眼下无人出手,不过都在静待时机,他贸贸然出手,岂不是当了别人的探路石?
不过,先示好也不错。
陈怀谦略一回忆,便找到了主意,抚掌而笑,“秘书处新招的两个秘书,都是从国外刚回来的?”
“没错。”司机应道:
“您还夸过秘书处识趣,留洋回来的人有才华,又身家清白,没什么牵扯,值得培养。”被培养起来自然就是心腹了。
风险不小,却是前途无量。
“恩,还没到任的那个,是不是姓方?”气平淡,却重若千钧:
“让他滚回去吃自己。”
…………
苏宁若有所感的抬头,却只见到远去的一辆漆黑汽车,感觉没什么特殊的,她还是不放心,戳系统:
“我是不是遇到了剧情人物?”
还是有恶意的那种?
“根据系统条例,我不能给宿主提供问题答案。”为富不仁系统翻了个白眼,觉得苏宁有点太敏感了,敷衍道:
“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他什么剧情人物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毕竟,它这个宿主又心狠手辣,脸皮又厚,能演会装。
苏宁噎住了。
好在,这时车终于到了地方,金家曾经有个贝勒的爵位,宅子占了小半条街。
街口有穿青衣的下人指引。
苏宁坐的车直接一路畅通,到了大门口才停。
只见朱红色的大门上钉着好几排金色铜钉,巍峨高大,令人生畏,抬头还能看到飞出来的檐角。
“苏家侄女儿喜欢这扇门?”说话的是亲自来门口接人的金丰,脸上带着笑意,边说边迎了上来。
“确实是很喜欢。”
苏宁点头,随口解释道:
“不单是门,这宅子也很漂亮,国外的建筑风格和国内完全不同,不瞒你说,我来北平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气派又富有中式气韵的宅子。”
“哈哈哈哈哈,侄女儿夸的也太过了。”
金丰嘴上谦虚,心里却极为受用,他最得意的就是经营产业的本事,能把这么大的老宅打理的光鲜亮丽。
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是您太谦虚了。”
苏宁随他步入府内,只见内里,花木扶疏,景致层叠,饶是在冬日里,也显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象来。
这会儿是真动心了。
她立刻就问:“叔父要介绍的宅子,有贝勒府这么大吗?”
“有是有,只是……”金丰迟疑了,最后还是决定坦言以告:
“实不相瞒,要卖宅子的是我长媳的娘家,她家里以前是老姓,宅子修的宽阔,用的料也都是上好的货色。”
“就是近些年家道中落,许久未曾修缮过了。”
象这种中式宅子,若是年年精心打理修缮还好,一旦主人家疏于打理,很快就会显出破败的景象来。
想重返昔日气象,必须大修!
苏宁不在意,大修算什么,她想要的,本来就是推翻重建——她可不要住别人住过的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