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仙多年功力好象不怎么管用。
半夜里就下起了雪,迟迟不停,到了早上才慢慢小了下来,饶是如此,街道上也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雪。
很快,最底层的雪融化了就结成冰。
一层一层的厚冰复盖在路面上,抬眼望过去与屋顶、树木融成一片,煞是好看。
可对丧礼来说就很是不美了,道路难行,走路都要小心翼翼,更遑论抬着棺椁出灵了,烧纸都怕灭了
有人为此担忧,觉得日子没选好。
也有人幸灾乐祸:
“按我说啊,各人有各人的命格,几千年的道理——士农工商,商贾最末,苏淮山生意做得再大,命格也是贱的。”
“那个苏小姐却不懂这个老理,敢给亲爹办这么大一场丧礼,嘿,这不,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有钱又怎么样,还能管的到老天爷下雪不成,看她如何收场!”
巧了,苏宁还真有办法。
…………
雪彻底不下了。
很快,某条大路上,突然出现了一群人,打头的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一把粉末毫不吝啬的洒在冰面上。
刹那间,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上层的薄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很快化成水。
“快看啊,真的能行。”
见此,人群发出响亮的欢呼声。
有专门给主家探情况的下人见到这一幕心中啧啧称奇,凑过去好奇的问:“这是洒了什么药粉,冰化得这么快?”
他家主人也管路政,要是问出法子好用的话自个儿报上去。
也算是功劳一件。
“是盐。”众人互相看了看,觉得也瞒不住,如实说了。
“什么,是盐?”
问话的下人吓了一跳,急忙追问:“是吃饭用的盐吗?”
“还能是什么盐,就是吃饭的盐。”
对面回答斩钉截铁,下人却还是不愿意相信,蹲下去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冰冷咸涩的味道,痴痴的道:
“没错了,真的是盐,居然用盐来融雪!”
说完跌跌撞撞的走了。
其他人也不在意,他们知道要用盐来融雪的时候,比他还要惊讶呢,白花花上好的精盐,寻常人家都吃不起。
现在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外头洒,他们洒的时候都觉得造孽,太浪费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干活,要是误了时辰,小心你们的皮!”
旁边一个剃着板寸,凶神恶煞的监工发火了,催促他们干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凝发现了什么指着某个人:
“你你你,指的就是你,裤兜子里的东西掏出来,别给我耍小花样儿。”
掏出来一看。
果不其然,都是雪白的盐粒。
监工大发脾气,把盐粒往地上一掷,抬脚便踹:“苏小姐怎么说的,不许偷工减料,不许偷工减料,你们耳朵聋了啊!”
“可,可这是盐啊。”
被踹趴在地上,藏盐的人依旧不服气小声反驳道:
“随便丢是要遭天谴的,我们多用点力气也能铲雪,再说了那么多盐,拿一点也没关系吧,还给她……积德了呢。”
后面几个字明显微弱了下来。
“放你娘的臭狗屁。”监工勃然大怒,挥舞着手臂,竭力表现自己的忠心:
“苏小姐福泽绵延,还需要你这贱骨头给她积德,你家祖宗十八代积的德都比不上苏小姐一个人的!”
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觉不足。
只因,他发现其他工人虽然没说但脸上却是同情和不忿,暗道不好。
这群穷鬼看着老实,其实最奸滑。
见着出头的没被治住,有样学样,这些融雪的盐起码一半都会被他们藏起来——办砸了差事,没好果子吃的是他。
“不听苏小姐的话是吧,那你就滚蛋。”
此言一出,那人瞬间就怕了,转趴为跪抱着拳头对监工苦苦哀求,保证后头再也不会偷盐了。
监工心硬如铁丝毫不为所动,冷哼道:
“现在会求饶了,之前不还神气的很嘛,可惜啊,晚了!”
劈手柄他腰间的盐袋子夺过来,威胁再不走巴掌和拳头都有的吃。
杀鸡儆猴之下。
一时间,场上秩序恢复,无人再敢触监工的霉头,俱都老老实实的撒盐融雪,心却抽抽的疼,忍不住想:
这么多盐他们吃点咋啦,丢地上都不肯让他们吃。
呸,越有钱越没良心。
与此同时,苏宁大手笔的用盐融雪的消息像飓风一样传开,即便是最豪奢的人初听也觉得是谣传。
待确认是真后,拍着桌子大笑:
“苏小姐豪气!”
…………
这边,北平大饭店里。
被赞豪气的苏宁却有苦说不出,那些盐根本不能吃!
事情是这样的,昨儿个一百万花钱任务彻底完成。
系统奖励了一次抽奖。
她又是洗手又是拜满天神佛,满心以为不是地皮房子就是股份工厂啥的,抽完就傻眼了——
三吨工业盐?
这玩意儿有毒啊,根本不能吃,民国工业基础薄弱,也发挥不了用途,想想只能用来融雪了,还弄得她心惊胆战的。
生怕有人会把它当盐吃,吃多了中毒就是自己的罪孽了。
“宿主放心,据我监控,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工业盐都洒路面上了,你招的这些……手下确实很卖力。”
也很凶,系统默默补充道。
不过不这么恶,也镇不住那些想占便宜的人,果然,没有没用的人,只有放错位置的人。
苏宁点点头,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下身上的打扮,素衣素妆,白狐狸皮大衣,只用珍珠做首饰点缀。
既符合丧礼的场合,也没丢她国外超级沃尓沃的体面,一切都恰到好处。
这时,敲门声响起。
“苏小姐,时间到了。”门外的人低声提醒,苏宁回了句知道,深呼一口气,自信的扬起笑容——
舞台已经搭建好,她这个唯一的主角也要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