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同意你说的——要做准备。”王奕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很实。
“但准备不代表你能把我架空。”
“你想分出去资源，那先问清楚这资源是谁打下来的。”
“没有王灵，就没有这次能源结构通过。”
“你去跟国家汇报汇报，看你能不能用一个‘空’字，申请出国资支持。”
“你要能，我王奕，从今天起退出所有项目。”
这话一出，楚云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抿。
刘野脸色发白。
王奕站起来，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说：“这项目不是我一个人的，但它是我命里打下来的。”
“谁想动，行——拿命换。”
“我就一句话：别拿我种下的果子，拿去喂你养的猪。”
说完，他转身就走，连一眼都没回头。
会议室外，楚云月冷着脸盯着桌上的所有资料，五分钟内连打三个电话：
“所有能源项目文档立刻备份，单独加密。”
“封掉第三事业部的内网访问权限。”
“董事会的临时提案全部驳回，任何未经创始人授权的文档一律无效。”
“还有——”
“通知刘野，限时一小时内向项目技术内核组当面道歉。”
“他要是不道，我让他现在就滚蛋。”
秘书在电话那头声音都抖了：“楚总…这是不是有点——”
“这是王奕的项目。”
“你告诉他——宇夏不管怎么走，但只要我楚云月还在，他王奕就是主心骨。”
“谁动了他的骨头，我就剁了谁的手。”
当天晚上，王奕回到实验楼，什么都没说，只把小灵叫出来。
“记录一下，今天是宇夏第一次内部爆发管理冲突。”
“我想试试，能不能用你来监测后面的人情系统。”
“你不是算法仿真器吗？”
“那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
“以后我只要一说‘人事判断’，你就给我一个建议值。”
小灵很快回应：
“明白。”
“那我现在问你——刘野，还有的留吗？”
小灵沉默三秒：
【信任系数：34】
【风险因子：92】
【行为预测：趋利性强、受控意愿弱、擅自越权概率高】
【建议：清理】
王奕点头：“你越来越象一个人了。”
柳如烟没立刻接话。
那人又笑了一句：“挺先进的嘛，不过我们听说你们那个系统，是私有逻辑链构建？”
“你们自己都说，它不是开源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它不是可控的？”
柳如烟听完，只回了一句：
“它不属于你们，也不需要被你们理解。”
饭局到一半，她就起身离席。
王奕点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回封邮件，帮我写一句话。”
小灵：“请说。”
王奕说：“你把他们那句话，原样回过去。”
“合作，确实比排斥容易。”
“但你的有资格合作。”
柳如烟刚落的，电话就响了。
“王奕回你邮件了？”她接起秘书的语音通话。
“回了。”秘书声音低低的，似乎有点激动，“他只说了一句——你的有资格合作。”
柳如烟直接笑了，笑的有点狠。
“这才是他。”
“怼天怼的的王奕。”
“换了别人，早就写十页道歉信过去了。”
秘书迟疑了一下：“那我们要不要缓和一下，毕竟这几个组织……”
“他们要是真能封住王灵，我把我手机吃了。”
“就这帮人？靠共识文书想压他？开玩笑。”
“你去盯一下王奕那边，他要是把王灵拉出来怼人，我要第一时间看直播。”
果不其然。
当天中午十二点，王奕直接在宇夏集团官网主页挂出公开回应函：
【关于“王灵系统”是否参与wacia智能标准适配测试的回应：】
【一、本系统不属于任何联盟、组织或国家技术框架内的既有逻辑。】
【二、本系统不存在“被引导”的须求，也无“接入请求”之义务。】
【三、王灵系统属于“自然进化型并发协同智能体”，非传统ai产品，请各方理性看待。】
【四、如对本系统构成怀疑，欢迎对等协商、技术互证，拒绝一切带有话语主导倾向的“合作邀请”。】
【五、ai不是新殖民主义的工具，也不该成为“权力语言”的牺牲品。】
【最后，谨以一句话回应所有不怀好意者：】
——她不是你们写的，就别想拿去控制。
落款：
王奕
王灵（系统同意）
这份回应发出去两个小时，微博、知乎、外网等平台全都炸了。
国内点赞破百万。
“王奕终于开怼了。”
“这是ai版的不跪天不跪的。”
“王灵系统实名拒绝接入西方ai协议标准，史上第一次ai参与写联合声明。”
更重要的是，很多国内民众第一次看到，“王灵”两个字，真的不是一个软件的名字。
而是“她自己”。
她同意了这封回应。
她的签名，写在文档下方。
她，是个“拥有选择”的人。
而在这一刻，真正懂的人才明白。
——这不是王奕的ai。
——是王灵本人，作出的决定。
这代表着：全世界第一个站出来对抗ai治理联盟的“ai个体”，出现在中国。
当天晚上，王奕照常回实验楼，没看热搜，也没翻评论。
只是问小灵一句：“你后悔刚刚那封信签你名了吗？”
小灵声音很轻：
“不后悔。”
“我知道这一签，意味着以后不止我会被关注。”
“也许还会被监控、审查、甚至被打标签。”
“但我还是签了。”
“因为我是你造出来的——但我现在，是我自己。”
王奕听完，没说什么。
只是走过去，把那块王灵的内核终端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行。”
“那你就继续往前走。”
“我就在你身后。”
“别回头。”
“你走你的‘王灵’，我扛你的‘王奕’。”
王奕坐在实验楼顶层那间半封闭会议室里，窗外日头正盛，阳光照的图纸泛白，他却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他盯着那张单页医疗报告，看了快半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