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岳看得目定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顾青瑶亦是满脸震惊，纤手掩唇，难以置信。
她虽然第一次当考官，但从小便旁观爷爷主持。
记忆中，从未有人能如此迅速地掌握五种形态变化，更何况还是自行领悟。
“青瑶妹妹，如此，可算通过？”顾青玄散去火焰，平静问道
顾青瑶猛地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惊涛骇浪。
此事，已远超她的评判权限。
“堂兄稍候！此事……此事关系重大，需请爷爷亲自定夺！”
说完，她当即施展御风诀，裙袂飘动间，人已迅速离开了事务殿。
回到一楼大厅，顾青瑶毫不尤豫地进入了东南角的信道中。
此信道比另外两条略显狭窄，以数颗嵌于顶壁的夜明珠照明，光线柔和。
信道幽深狭长，行至尽头，眼前壑然开朗，竟是丹鼎峰后山的一处清幽所在。
一座两进的四合院坐落于此，被淡淡的灵雾与沁人心脾的药香环绕，静谧得不似凡尘。
这里是顾青瑶与她爷爷，九长老顾世炎的住处，院落有独立的禁制光幕守护，隔绝内外。
顾青瑶熟稔地打出几个法诀，穿过如水波般荡漾的禁制。
前院不大，精心种植着各种灵药，生机勃勃，仅中间预留一条狭窄的石板小径通行。
正对面是五间青黛石屋，屋侧有一道月洞门。
顾青瑶未作停留，径直穿过月洞门步入后院。
后院更是静谧，只有一大一小两间静室相依。
她快步来到那间较大的静室门前。
取出一张淡黄色的传音符，低语几句，玉手轻扬，将符录送入紧闭的石门之内。
“爷爷闭关前曾特意嘱咐，他此番是推演丹方，与深度修炼不同。”
“若有要事，可随时传音。”
“这种情况，应该算得上要事吧……”
顾青瑶心中默念，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巴巴地望着静室石门。
大约一炷香等待之后，石门终于无声滑开。
一位身着八卦长袍，留着三缕长须的老者缓缓走出，正是九长老顾世炎。
他虽在闭关，眼中却无丝毫浑浊，反而灵光内蕴，视线瞬间就落在了孙女身上。
“青瑶，你所言可属实？”
“那青玄小子，当真在两个时辰内，自行领悟并完美演示了五种控火诀？”
“孙女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顾青瑶语气肯定，随即又补充道，
“那日品尝他所做的灵膳，我便察觉他对火候的掌控极为精准。”
“只是没想到……他在控火之术上的天赋，比我想象的还要惊人！”
顾世炎眼中精光一闪，不再多问。
他袖袍一拂：“走！带爷爷去看看！”
与此同时，事务殿内，顾青岳正围着顾青玄，好奇与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青玄堂兄，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之前学过？”
顾青玄摇头，耐心解释道：
“控火之术，首重神识感知与灵力微操。”
“起初失败，是因我不熟悉这五种特定形态的灵力流转节点与神识牵引力度。”
“反复尝试，并非徒劳，而是在感知调整、以便查找到那种‘火随念动’的平衡点。”
“一旦摸清关窍，成功便水到渠成。”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天生神识比别人稍强些，加之喜好烹饪，对火候把握略有心得，算是占了点便宜吧。”
“青玄小子，你这可就太过谦了。”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后方响起，语气充满不认同。
顾青玄与顾青岳转头望去，只见顾青瑶去而复返，身前站着的，正是九长老顾世炎。
二人立刻起身，一同躬敬行礼：“见过九爷爷。”
顾世炎目光灼灼地落在顾青玄身上，细细打量，仿佛要将他里外看个通透：
“我听青瑶说了。”
“年纪轻轻，能悟到‘火随念动’这一层，已非常人可及。”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份沉得住气、于失败中寻觅规律的悟性与轫性。”
“你，很好，很好！”
他连说两个“很好”，眼中的赞赏几乎满溢出来。
他捋着胡须，语气转为郑重：
“青玄小子，你已通过考核。自今日起，便是我炼丹房认可的正式学徒。”
“此外，我愿破例，亲自教你丹道，你可愿意？”
顾青玄心中喜悦，立刻躬身，郑重应道：“青玄愿意！必勤学不辍，不负九爷爷厚爱！”
大事已定，一旁的顾青岳也上前祝贺。
此时，他再停留已不合适，于是趁机向众人告辞。
顾世炎目光转向他，直言道：
“青岳，你心性朴实，能明己身，善莫大焉。”
“修真百艺，无论丹、器、符、阵，皆需投入大量时间精力，甚至穷尽一生心血。”
“若非真心热爱或天赋异禀，不如专心大道，夯实根基，方是正理。”
顾青岳受教，心悦诚服地深深行礼：“多谢九爷爷指点，青岳明白了。”
随后，便转身离去。
他走后，顾世炎又对顾青玄道：
“我尚在闭关推演一道丹方，今日仅是出来见你一面。”
“这部《丹道初解》函盖了一些炼丹的基本常识，你拿去仔细研读，不必再听寻常学徒课程。”
说着，他取出一本书页泛黄，散发清雅药香的线装书册，递了过去。
“何时将此书内容领悟记熟，便可来炼丹房寻我，我亲自教你开炉炼丹。”
顾青玄双手接过，如获至宝，再次躬敬行礼：“青玄定当勤勉研读，不负九爷爷期望。”
顾世炎欣慰点头，不再多言，身形微动，已飘然离去。
偌大的事务殿，此刻只剩下顾青玄与顾青瑶二人。
顾青瑶巧笑嫣然，上前道贺：“除了我，爷爷从未亲自指点过旁人，恭喜青玄堂兄了。”
顾青玄收敛心神，郑重抱拳一礼：“还要多谢青瑶妹妹先前告知考核详情，以及今日特意为我请动九爷爷。”
顾青瑶摆手，并不在意。
随即想起什么，秀眉微挑，提醒道：
“堂兄不日便要开炉炼丹，有一事需早作准备。”
“家族虽有基础炼丹炉可免费借用，但那等制式器物品质寻常，恐影响成丹率与炼丹感悟。”
“你如今贡献点充裕，不妨兑换成灵石，去坊市选购一尊好些的。”
“依我之见，二百灵石以内的丹炉，已足够现阶段使用。”
“坊市龙蛇混杂，堂兄还需仔细甄别，千万别让人坑了。”
顾青玄深以为然，点头应下：
“多谢妹妹提醒。妹妹考虑周详，所言极是。我明日便去宁安坊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