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院的门半开着,罗伊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一一然后那头雄鹿就象一道银色的闪电!”罗恩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名,差点打翻床头柜上的药瓶,“它直接冲向那些摄魂怪,把它们全部赶跑了!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壮观的守护神!”
德拉科靠在病床上,,枕头在他脑后堆得高高的,脸色苍白得象霍格沃茨的幽灵,嘴唇毫无血色:“韦斯莱,你已经说了二十遍了。”
“因为太精彩了!“罗恩完全没察觉德拉科的不满,反而转向坐在另一张床边的哈利,眼晴亮得象是看到了整整一打的巧克力蛙“哈利,你怎么做到的?快说出来,让我们好好学学!卢平教授教了我们那么久,我的守护神还只是一团银色的雾气!”
哈利躺在另一张床上,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我只是我看到马尔福有危险,就———”
“罗伊!”赫敏第一个注意到门口的身影,从哈利身边的椅子上站起来,“你回来了!”
罗伊走到德拉科床边,关切的问道:“德拉科,你还好吗?”
“如果韦斯莱能闭嘴五分钟,我会更好。”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别理他,他就是嫉妒哈利的守护神。”罗恩毫不客气地说。
“我才没有!”
“安静孩子们!”庞弗雷夫人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瓶冒着紫色烟雾的药剂,“马尔福先生,该吃药了。
她把药瓶递给德拉科:“至于记忆缺失的问题,可能是遭受袭击和惊吓后的正常反应,大脑会自动屏蔽创伤性的记忆,这是一种保护机制。”
她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随着时间推移,你可能会慢慢想起一些片段,也可能永远不会记起。这都是正常的,马尔福先生,所以不要强迫自己去回忆。”
德拉科点点头接过药瓶,仰头喝了下去,脸上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
“这味道像臭袜子。”
“那是因为里面有袜子。”“庞弗雷夫人一本正经地说,然后转身去照顾其他病人,留下德拉科目定口呆的表情。
罗恩发出一声大笑,赫敏也忍不住抿嘴微笑。
“对了!罗伊你不知道今天简直太疯狂了!”罗恩又开始滔滔不绝,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病床间来回步,就象珀西准备演讲时那样,“我们先是发现彼得·佩迪鲁还活着!你知道吗,斑居然是个斑!我养了那么多年的老鼠居然是个人!”
“我居然让一个中年大男人睡在我床上!”用手捂住脸,发出痛苦的呻吟,“整整三年!他看着我换衣服!听我说梦话!天啊!”
所有人都对他投去同情的眼神。
“然后,”罗恩放下手,完全停不下来,“布莱克!布莱克!他不是坏人!他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叛徒是彼得!”
德拉科在床上僵硬了一下,虽然他对那段记忆一片模糊,但罗恩的话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罗恩已经进入了叙事的高潮,根本停不下来:“接着邓布利多来了,和卢克伍德他们打起来!
天啊,罗伊,你应该看看那场面!各种咒语飞来飞去!邓布利多的魔杖象一根光剑!!”
“最后摄魂怪来了!”罗恩的声音突然变低,他打了个寒颤,双手抱住自己的骼膊。“至少有几十个!天啊,那种感觉我感觉我再也不会快乐了
然后罗恩突然振作起来,转向哈利,眼晴重新亮起来:““然后哈利冲了出去,就象这样他做出一个冲刺的动作,差点撞到床头柜:“他举起魔杖,大喊“呼神护卫”,那只银色的鹿就出现了!它把所有摄魂怪都赶跑了!”
“哈利是为了救德拉科冲出去的”赫敏轻声补充,脸上带着骄傲的微笑。
德拉科把头别过去,看向窗外,小声地说道:“谢——-谢谢。”
哈利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客气。”
罗伊看着这一切,忍不住笑出声,他在德拉科床边坐下,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看来我错过了一次很精彩的冒险,下次记得叫上我。”
“这种冒险还是算了吧,”赫敏马上反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邓布利多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看起来极不情愿的康奈利·福吉。
邓布利多还穿着那件紫色的长袍,但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疲惫,银色的胡须有些凌乱,眼镜后的蓝色眼睛里带着明显的倦意。
当他看到哈利时,那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
“哈利,”他走到哈利床边,“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哈利立刻坐直了:“是关于小天狼星的吗?”
“是的,”邓布利多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眼中闪铄着喜悦的光芒,“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被证明是清白的。彼得还活着这个事实,证明了十二年前的判决是个可怕的错误。”
哈利绿眼睛瞪得大大的:“您是说—”
邓布利多微笑着,他的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温暖而有力:“小天狼星可以光明正大地履行他作为你教父的职责了,哈利,他可以给你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
“真的吗?“赫敏马上抱住哈利,“太好了哈利!你有家人了!”
罗恩也用力拍着哈利的肩膀:“这太棒了!哈利!”
哈利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他试图擦掉它们,但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
福吉这时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来。
他看起来很不舒服,象是刚吃了一打的鼻涕虫,额头上还有汗水,他用手帕擦了擦脸,看起来既尴尬又焦虑。
“咳,是的,”他用那种官方的、公事公办的腔调说话,就象在念《预言家日报》,“只是,正式洗清冤屈需要一段时间。毕竟这需要走程序很复杂审判记录要修改,阿兹卡班的文档要更新,《预言家日报》要发布澄清声明,还有补偿问题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但重要的是,”邓布利多平静地打断他,“一个无辜的人不会再被追捕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康奈利?”
福吉又擦了擦额头,点头如捣蒜:“当然,当然———”
“而且我相信,魔法部会尽快完成这些程序,”邓布利多继续说,蓝色的眼睛直视着魔法部长,“毕竟布莱克已经失去了十二年的自由,我们不应该让他再多等一天。”
听到邓布利多这句话,福吉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地说:“当然,我会—我会亲自督促的傲罗已经去追捕卢克伍德和彼得了,调集了最精锐的力量。我们会抓到他们的———”
“很好,”邓布利多点点头,然后转向哈利,眼神重新变得温柔,“不是之前那种躲躲藏藏,匆匆忙忙的情况,而是正式的、光明正大的会面。你准备好了吗?”
哈利含着泪点头:“我准备好了。”
下一秒病房门又被推开。
庞弗雷夫人已经很不高兴了,她刚要开口抗议,却看到了来人,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退到了一边。
他已经收拾干净了,脸上的污垢被洗去,露出苍白但轮廓分明的面容。
长长的黑发被梳理过,虽然还是有些杂乱,袍子也换成了相对干净的一件。
他还是很憔瘁、很清瘦,十二年的阿兹卡班生活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皮肤上有着不健康的灰白色。
但即便如此,罗伊还是能看出来他年轻时一定是个英俊的男人。
小天狼星的目光扫过整个病房,最后落在哈利身上,然后就再也移不开了。
“哈利”他沙哑地喊道。
哈利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的动作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差点被床单绊倒。
他冲向小天狼星,穿过病床间的空隙,越过洒在地板上的阳光,冲向这个十三年来只在梦里和故事里存在的教父。
小天狼星张开双臂。
他一把抱住哈利,紧紧地,用尽全身的力气,象是要把十二年的思念和遗撼都倾注在这个拥抱里。
他把脸埋在哈利乱蓬蓬的黑发里,那头发和詹姆的一模一样,永远不肯听话。
哈利也紧紧回抱着他,脸埋在小天狼星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