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损失太惨烈了
逊杜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噩梦般的一幕。
他引以为傲的蒙古铁骑，甚至没能冲进对方一百步内，就在连绵不绝的爆响中成片倒下。
他亲眼看到一个英勇的骑士，在第一匹坐骑中弹倒地的瞬间，敏捷地跃起，精准地落在备用战马上，动作流畅如舞蹈。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振明军可不管你这花里胡哨的！
他还没来得及再次催动战马，至少三发子弹几乎同时击中了他的胸膛和腹部，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般从马背上飞起，重重砸落在地，再无生机。
“长生天啊！”逊杜棱发出绝望的嘶吼。
勇气在绝对的技术代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骑兵的冲锋势头被硬生生遏制、粉碎。
原本密集的队形变得稀疏破烂，人和马的尸体层层叠叠，几乎铺满了冲锋的道路。
后续的骑兵要么被尸体绊倒，要么在犹豫和恐惧中降低速度，然后被精准地点射点名。
少数悍勇之辈凭借精湛的骑术和运气冲进了百米之内，但也仅此而已，迎接他们的是更加精准和密集的射击。
鲜血染红了大地，汇聚成涓涓细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这场面，比之历史上著名的八里桥之战，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八里桥的英法联军使用的还是前装线膛枪和滑膛炮，射速远远无法与自动武器相提并论。
可能也就只有一战中的索姆河战役能比较，英军面对德军的机枪扫射，一天时间就阵亡六万堪称真正的绞肉机！
后阵的屠杀还在继续，而正面战场，孔有德的部队在振明军步兵的轮射推进下，终于彻底撑不住了。
最前面的鸟铳兵，在一百三十步外，直接开枪，一个人开枪，剩下不到两千人，也是跟着开枪，毫无章法！
开完枪，再也没有装弹的勇气，转身就跑！他们能开完枪就跑，而不是啥都没干就逃，已经对得起皇上的军饷了！
督战队砍翻了数十人，也无法阻止如山崩海啸般的溃逃。巴哈纳气得哇哇大叫，却无能为力。
一千多人开枪，虽然不是齐射，距离也很远，再加上振明军穿着防御力强悍的板甲，可还是有一百人中弹，但大部分都没破防，只有几个面部中弹，可能很难存活，还有一些盔甲薄弱的缝隙处，凭借振明军军医的水平，应该能救活！
拜音图在高地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正面溃败的步兵，看着两翼那支寄予厚望的精锐骑兵在对方连绵不绝的火光中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消亡，他的脸色从铁青变为惨白，最后一片死灰。
他知道，完了。
不仅这场战斗完了，他拜音图的前途，甚至镶黄旗的元气，都在这一天，在这座小小的金州城下，伤到了根基。
“鸣金……收兵。”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此刻，他只想尽可能多地保留一些种子，尤其是那一千还没投入正面战斗的镶黄旗预备队。
最后，拜音图率领参军又后撤了五里，经过统计，他差一点就自杀谢罪，实在是无言面对皇上啊！
要不是手底下的人拦着，他可能真死了！
出战前八千人，那些跟役，民壮不算，现在逃回来的只有三千七百五十三人，折损了超过一半，太恐怖了，实在太恐怖了！
拜音图从军二十多载，从没见过这么高效率的屠杀。他们八旗当年面对明军的溃败，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杀这么多。
这是肯定的，逃跑毕竟是无序的，他们这是有序的冲锋，杀起来自然效率就快！
其中他们镶黄旗还剩下一千五百人，巴哈纳的一千监军基本上没损失。
另外一千骑兵，因为是跟在蒙古骑兵后面，最后见势不妙直接卖队友跑了回来，但也折损了一半。
最惨的是三千蒙古骑兵，竟然只回来了不到两百人，实在是太惨了！就连翁牛特部的逊杜棱贝勒都战死了，尸体都没带回来！
此外还有孔有德乌真超哈，跑回来了一千，应该还有少部分直接当了逃兵，不知道跑哪去了！
基本上这次他们带来的一万大军，仅仅一天时间，就只剩下这么点了，算是惨败！
至于几千民夫，跟役，现在也只剩下不到一千，大部分也都逃了。
三千多残兵，现在是又累又饿，又惊又恐。
他们都是从军多年，打过无数仗，数倍的明军九边精锐都遇到过，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恐惧过。
那些夷人太恐怖了，火力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
拜音图一脸落寞，但作为主帅，还是要为剩下的士兵负起责任。他下令埋锅造饭，吃完饭赶紧再后撤十里！
可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浓郁的肉香。让饿了半天，又惊又恐的帐内众人都猛吸鼻子。
“怎么这么香？难道伙头兵已经开火做饭了？”鄂莫克图吸着鼻子问道。
众人直接出去，外面的清军都是朝着南面望去，不少人都是吸着鼻子，空气中的香味实在是太浓了，很多人更锇，更冷了！
现在虽然还没到十月，可辽东早就下雪，气温早就零下了。不少清兵都是瑟瑟发抖！
拜音图举着望远镜望去，果然看到远处的明军，根本没撤回城内，就在阵地上做起了饭，能看到他们在宰杀他们的战马！
难怪这香味这么熟悉，是马肉的香味。
当然，振明军还加了味精，各种香料。朱胜枫从来不会亏待士兵，南洋那么多香料，他作战也带来了不少。
清军，蒙古人肯定没少吃马肉。战死，病死，老死的战马，他们不可能扔掉，对马肉的味道很熟悉！
别说什么战马是战友，不可能吃的蠢话。在化肥，种子科技没点出来前的古代，食物一直都是极其珍贵的，尤其是游牧民族。
不要觉得蒙古人天天吃肉，那是大错特错。他们养殖的牛羊，不是用来吃的，反而类似汉人的土地，是用来“收获”羊奶，牛羊，收获皮毛的，那是他们的地。
就跟汉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卖地一样，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宰杀牛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