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
如同饿了三天三夜。
肚中满是酸水。
身体不受控制摇摆起来。
意识之中一阵天旋地转。
宛如上帝视角一般。
我仿佛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抖动着一阵波纹。
我看着它本能地蠕动起来。
就象脱缰的野马。
而我则象架在野马头上的摄象头。
我知道。
我很饿。
身体完全沦为野兽。
仅供本能肆意驱使。
如果我身体面前有一块肉。
那么我会毫不尤豫地吞了它。
我不会想它是到底是什么肉。
到底能不能吃。
我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我饥不择食。
??
由于没有视觉。
我的身体几乎是摸着石子乱窜。
东南西北完全搞不清楚。
这里似乎是一片荒野。
周围连杂草都难得一遇。
?
‘可恶！什么都还没开始，就要被饿死吗？’
我象是精神失常。
意识中开始纷杂闪铄着一些胡乱的思绪。
?
迫于饥饿。
我的身体将一块石头裹进身体。
然后尝试消化。
这有点儿象是荒灾时的饥民。
?
身体仍旧查找着可能的食物。
虽然没有视觉。
但我似乎有别的器官能感受到某种的香味。
那香味可能是植物散发在空气中的某种信息素。
?
等等……
这难道是——
草！
我的草啊！
我终于找到你了啦！
?
由于身体太过兴奋。
就象条件反射一般。
我完全来不及把石头吐出去。
在我靠近杂草想刹住时。
肚里的石头带我迎着杂草一头撞了上去……
?
我反应过来后，我发现——
‘我的另一半去哪了？’
……找不到。
可恶的杂草啊！我要生吃了你……？
我的杂草呢？
?
原本还挨在旁边的杂草。
突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
我感应到了一种巨大生物啃食声。
准确来说。
是我的体表感受到了空气的震动。
而我的身体又下意识的将那种震动。
认定为某种生物的啃食声。
这似乎是刻在身体里的本能反应。
?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我本能的感受到威胁。
但很快。
那生物突然消失了。
就如同它突然出现一般。
我好歹是松了口气。
至少那生物对我没什么兴趣。
?
我开始小心翼翼地查找着食物。
大概是精神紧。
加之身体也只剩下半截。
我感到我的状态异常疲惫。
再这样下去。
我恐怕真的要饿死了。
?
但越是这样。
我越是警告自己必须冷静——
“无能狂怒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
经过努力搜寻。
我又发现一簇杂草的浓烈气味。
是草！
不，要冷静！
我极力压制着本能的冲动。
小心而缓慢地蠕了过去。
生怕那草突然自己“跑掉”。
?
“……草呢？”
接二连三的。
每次我感应到草的香味并到达后。
却是一无所获。
草！
肯定是刚刚那只生物抢了我的草！
这里到处是它残留的气味！
?
这时。
一道危险的气息传来。
有点象是某种野兽窸窸窣窣的爬行声。
通过空气感应。
我甚至能感到它吐出的舌头在轻微抖动。
这说明我与它的间距已经非常小了。
我朝相反的方向奋力窜去。
但它与我的距离反倒越发接近。
“逃不过了吗……”
那东西突然加快了速度。
我感到某种液体从它口中垂落。
而后它的头猛地破开空气。
我奋力弹起身体。
险而险之我躲过了身后的袭击。
但我落地下一瞬。
我感到我连着身下的土壤一同被裹进某物口中。
也许是我太过柔软。
它似乎打算直接咽下了我。
?
‘好机会！’
我凸出一部分身体，挤出体内被我打磨锋利的石头。
朝它的身体内壁奋力刺去。
如我所愿。
它的身体流出液体。
而我正贪婪地吸食着。
‘我倒要看看谁吃谁！’
?
我将那道伤口扩大。
而后挤了进去。
但没多久。
我感到身体变得瘫软起来。
等等！
这是毒囊！？
我没有痛觉。
但我能感受到。
我的身体正在渐渐融化……
我提不起任何力气。
我无力反抗。
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啧。’
……
……
我怎么睡着了……
对了……
我被草分成了两半。
然后就无意识地开始查找缺失的那一半……
再然后我找到了一簇杂草……
?
难道身体被分割后。
会暂时的陷入无意识的状态？
如果是这样。
那得小心了。
?
我继续查找着杂草。
一路波澜不惊。
靠着吃杂草。
我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大小。
对于之前缺失的另一半身体。
我反倒不在意了。
?
脱离了饥饿之后。
我陷入了迷茫。
除了吃之外。
我还能做什么？
思考……怎么又饿了……还是继续吃草吧。
?
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止境的饥饿循环。
作为一只会思考的生物。
思考反而影响了我进食的能力。
这样一直饿。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难道杂草的营养太少了？
真羡慕杂草只要晒太阳就能……
?
这时。
一个奇妙的想法出现了。
如果我不消化。
而只是将草种在身体上。
会怎样？
能不能共生？
据说植物叶片中的叶绿体以前是单独的一种生物。
后来和植物细胞形成了共生。
植物才有了光合作用的能力。
……
根据昼夜温差变化。
我感到似乎过去了几十天。
这几十天里。
我尝试像植物一样。
将自己的的身体扎进泥土里。
从土壤里吸收水和无机盐。
但我发现。
吃土并不能缓解饥饿。
但是——
我将这些水和无机盐。
供给种在身体上的植物时。
我惊喜地发现——
这些植物就可以源源不断的给我提供汁液！
共生——实现了！
我成为了一团会动的草！
?
无论如何。
至少我感到饥饿时。
只要找个太阳旺盛的地方晒一晒就行了。
至于水和无机盐。
我不必像植物那样。
傻傻的原地吃土。
只要机会合适。
我就能大量储备。
……
在确定我可以与植物共生后。
我突然想试一试。
能否与动物共生。
但恐怕不能再象和植物那样。
一切由我主导。
我大概率会成为动物体内的……一块会自己移动的寄生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