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金楼麻五这么一闹。
傅斩和沙里飞都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心里觉得憋屈。
霍元甲心里叹息,没有多言。
忍!忍!忍!
忍到柳暗花明,云开海阔。
回到武馆,傅斩坐在床上修炼金光咒,往日赶路奔波途中,他也照常修炼金光咒,但偏偏今晚迟迟进入不了状态。
骤然,他睁开双眼,一对眸子闪着寒光,在屋子里亮的吓人。
如果不是顾忌霍元甲,他早把那个麻五剥了。
“小斩?”沙里飞翻个身,发觉傅斩异常。
傅斩道:“你也没睡。”
沙里飞:“睡不着,咱爷们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傅斩压抑住心底翻腾的杀气:“忍着!霍兄堂堂大宗师都能忍,咱们为什么不能忍?咱们不能随便动手,否则会坏了霍兄的谋划,这关系到上千口子的命。”
沙里飞坐起:“这我都懂,但我就有点好奇,霍师傅可是津门大侠,他怎么能忍的下去?”
傅斩:“所以他是大侠,你不是。霍兄心里放的不是自己,是整个武馆、药馆、是周围十三个巷子。”
沙里飞悻悻地道:“那我情愿不做大侠。”
傅斩的话说给沙里飞听,又何尝不是在说给自己。
他在努力劝说自己,忍下去!
“睡觉。早点把你伤养好。”
沙里飞复又躺下,屋子里静了一会,他又开口:“小斩,下午你不是出去了吗,听陈真说你寻到很多美食。改天带我去吃点,要不然津门白来一趟。”
“什么美食,我都忘了。”
傅斩翻了个身。
“我只记得,海!河!水!大!!”
沙里飞:“什么?”
傅斩再无声音。
不一会,沙里飞听到傅斩均匀的呼吸声。
这下轮到沙里飞难受了。
他望着窗外。
今夜注定无眠。
天灰蒙蒙,前面的武馆已经喧闹起来。
傅斩起身漱口,来到武馆,看到七八个学徒正围着大门,霍元甲、陈真也在其中。
“欺人太甚。”
“师父,咱们给他们拼了。”
“他们好过分,为了逼我们走,什么烂事都干。”
“师父咱们还要再忍吗,弟子忍不住了,弟子宁愿死!!”
“起来,大友,你给我起来!!”
“”
傅斩嗅到有浓重的粪臭味儿,走近一看武馆的招牌和大门上,都被泼了粪便。
人群中,许大友跪在地上,眼珠子赤红,眼泪往下流,他泣血大叫,霍元甲在呵斥他,让他起来,陈真和刘振声则在一旁使劲搀扶许大友。
一群习武的汉子,这一刻竟显得有些可怜。
傅斩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他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如果霍元甲已经有处理租界的计划,身为亲传弟子的许大友怎么好似一无所知?他不该如此愤怒才对。
不多久,王云影出现在门口,捂着嘴啜泣。
霍元甲扭头看到傅斩,也看到王云影,猛虎一样的汉子,微微佝偻,眸子被愁意溢满。
傅斩不忍心继续看下去,转身进了屋子。
一个时辰之后,武馆又响起一阵阵练拳的叫喊声。
傅斩没问霍元甲怎么处理的。
大门恢复整洁,许大友也没有在跪地哭求
一切恢复如常。
练拳的间隙。
霍元甲看到傅斩走过来,迎上去对傅斩勉强笑了笑。
“早上的事,让小斩见笑了。”
“为了最后的大计,暂时受点委屈不算什么。霍兄,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恩,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也只能用这种手段来恶心我们。”
傅斩扫过武场的学徒弟子:“今天武馆的弟子是不是少了一些?”
霍元甲迎着烈日的光芒,缓缓闭上了双眼:“少了四个,早些天他们已经和云影说过,这四个弟子都是好孩子,家人受到威胁,不得不离开。”
傅斩嗯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他道:“霍兄,下午我想出去走走。”
“当然,你不放心的话,让陈真、振声、或者大友陪我一起。”
霍元甲:“让陈真和你一起去吧。”
傅斩道:“我去和他说。”
傅斩找到陈真,陈真和几个师兄在一起讲些什么。
傅斩把陈真拉出来,压低声音:“沙里飞下午要出去逛逛,你去跟着他,看好他别让他偷东西。”
“好。”陈真立刻精神起来,他发誓一定看好沙里飞,绝不会重复傅斩前事。
傅斩离开的时候,经过许大友身边。
“霍师傅让你下午陪我逛街,说你对津门比较熟悉。”
许大友没有多想:“好。”
吃过午饭,沙里飞才知晓自己下午要陪陈真逛街。
“小斩,我昨夜失眠了,下午想补觉。”
“睡什么睡,出去逛。”
“莫非……你有计划?”
“恩。你去寻一寻津门小栈,我们需要一双眼睛。”
“好。”
沙里飞急忙拉着陈真出去。
津门大街。
日租界。
傅斩和许大友走在街上。
许大友给傅斩介绍着津门的特色,提及日租界,他的语气变得愤怒起来。
租界不干人事,日租界更不干人事。
烟馆妓院就不提,日租界还干买卖人口的勾当。
妓院的女子哪来的?
一船船拉往海外的劳工哪来的?
都是走投无路的国人,被骗被迫上了船,卖了身。
许大友说起来,就滔滔不绝。
傅斩不得不打断他。
“大友,看到前面那栋楼了吗?”
“那是金楼,津门人都知道。”
“昨晚我和霍兄站在金楼旁,三楼一个叫麻五的人,当着整条街的人,侮辱霍兄,污言秽语,难听至极,我连说都难以说出口。”
许大友的呼吸肉眼可见变得急促。
“畜生,麻五就是畜生!我忍不了,再忍下去我的胸膛要炸!!”
“好。”
傅斩叫了一声好,又魔鬼一般低语。
“大友,我也很生气,但光生气没用,我们得想办法。我们去那个馄饨馆细聊。”
两人坐在馄饨馆子里。
傅斩摆弄着筷子,轻声询问:“霍兄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他与上海青帮龙头陆克定有旧,想让陆克定帮忙说和贾长青、王宝元?你觉得这事儿有没有谱?”
许大友皱眉思索,许久后,他道:“师父从没说过这件事,我印象里师父也从未去过上海。”
傅斩嗯了一声,心里愈发怀疑霍元甲,他吩咐道:“回去后问问你师兄、师娘是否知道这个事?”
不等许大有回话,傅斩抬起眸子又问。
“陈真给你说过我吧?”
许大友:“他说……你你脾气大,喜欢杀人。陈真师弟有时候说话不怎么着调,你不要放在心上。”
傅斩很认真说:“他没说谎,我喜杀人。麻五、王宝元的人头,大小长短,我看就很不错。”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去查清楚!告诉我,馀下的事情,不需你再管。”
许大友骤然兴奋起来,转念又一想:“可是,师父他”
傅斩打断许大友的话:“霍兄不是我师父,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叔!”
“霍兄管不了的事,我管。”
“霍兄不敢杀的人,我杀。”
“身怀利器,当起杀心。”
“大友,我说的够不够清楚?”
这才对,这才对,这特么才对!!
许大友兴奋得不能自已:“只要能除掉安青帮这些祸害,让我叫爷爷都行。”
“叔,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行动?”
傅斩摇头。
“早上看你练拳,你有点菜。”
许大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