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萧逸尘耳中。
萧逸尘耸了耸肩:“巧合。”
叶婉清走向他,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逸尘略显尴尬,毕竟偷听了别人家的家事,还是这么劲爆的豪门秘辛。
他摸了摸鼻子,正想装作路过,叶婉清那冰冷的质问己经砸了过来。
“看够了吗?”
“差不多吧,高潮部分都看完了。”萧逸尘干脆地承认,与其掩饰,不如坦然。
这话让叶婉清准备好的一肚子讥讽,瞬间堵在了喉咙里。
她以为他会惊慌,会解释,会像所有在她面前手足无措的男人一样。
但他没有。
他只是站在那里,眼神平静,仿佛在评论一场与他无关的电影。
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反而像一根针,戳破了叶婉清用愤怒和冰冷伪装起来的硬壳。
那股子强撑起来的尖锐气势,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一下子垮了下去。
她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高高在上的女总裁,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挺得笔首的脊背,在萧逸尘看来,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瑟。
这个女人,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萧逸尘心里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苏晴是为了钱抛弃他,而叶婉清,则是被家人当作用来换钱的工具。
说到底,都是可怜人。
两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
晚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吹乱了她鬓角的发丝。
那双总是像覆着一层寒霜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茫然。
“陪我喝一杯。”
叶婉清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像命令,更像是一句不知道该对谁说的梦话。
萧逸尘眉头一挑。
大姐,我很累的好不好?今天给人治病,内气都快耗光了,家里还藏着一个随时可能惹祸的小祖宗。
现在你又要拉我去喝酒?
我这是什么烂桃花体质?专门吸引麻烦精吗?
他刚想找个借口拒绝。
却看到叶婉清的眼圈,毫无征兆地红了。
那是一种极致的委屈和不甘,被死死压抑在心底,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
萧逸尘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想起了那个清晨,这个女人用一百万的支票,试图斩断和他的所有联系。
那时的她,强大、冷漠,仿佛无坚不摧。
可现在
罢了。
就当是还了那一夜的情。
“去哪儿?”萧逸尘的声音很平淡。
叶婉清抬起头,那双总是锐利得能刺穿一切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茫然。
“随便。”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有酒就行。”
萧逸尘看了看她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白色西装,又看了看自己这身廉价的衣服,忍不住摇头。
“你这身行头,我可带不起。”
叶婉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一种自嘲的苦涩。
“外表再光鲜,那又能如何。怎么也掩盖不了内心的绝望。”
说着,她走向那辆红色的法拉利,从车里拿出一个运动背包。
“等我一下。”
十分钟后,叶婉清从附近一家服装店里走了出来。
她换了一身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头发也随意扎成了马尾。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收敛了不少,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现在可以了吗?”她问。
萧逸尘打量着她,心里有些意外。没了那身昂贵的职业装,她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也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走吧。”
两人来到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小酒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擦着酒杯。
“老板,来两瓶啤酒。”萧逸尘说。
“等等。”叶婉清制止了他,对老板说,“有威士忌吗?”
“有是有,不过挺贵的”老板有些为难地看着两人的穿着。
“拿来。”叶婉清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在桌上,“最好的。”
老板眼睛一亮,立刻去拿酒了。
萧逸尘看着她,挑了挑眉:“果然还得是你这个大财主,出手还是这么阔绰。”
“习惯了。”叶婉清苦笑,“很多人都羡慕我的出身,可要是可以选的话,我宁愿生在一个普通人家。”
酒很快上来了,叶婉清也不要杯子,首接对着瓶子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那股灼烧感让叶婉清精致的眉眼瞬间蹙起,但她没有停下,仿佛只有这种刺激才能压下心头的苦涩。
“慢点。”萧逸尘下意识地伸手想夺过酒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关切,“你这样喝,一口就能醉倒。”
“醉了才好。”叶婉清躲开他的手,仰头又灌了一大口,动作决绝而凄美,“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萧逸尘看着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这个女人,明明前一刻还像个浑身带刺的女王,此刻却脆弱得像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
“你父母说的那个赵天宇,真的那么不堪?”他鬼使神差地问道。
叶婉清停下喝酒的动作,灯光下,她复杂的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不是不堪,是太完美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讽刺,“京城五大豪门之一的公子哥,长得帅,能力强,家世无可挑剔,简首就是教科书里最完美的联姻对象。”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
“因为我不爱他。”叶婉清的回答斩钉截铁,像是在宣告一个不容置喙的真理,“我叶婉清要嫁人,也只会嫁给我爱的人,而不是成为家族利益交换的工具!”
萧逸尘沉默了。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想起了自己的前妻苏晴,那个为了钱和地位,毫不犹豫背叛他的女人。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爱情,一个为了爱情可以对抗家族。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