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仙骄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既然各位大臣觉得沈卿不行，那你们谁愿出战？”
主和派官员们瞬间哑口无言，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应声。
他们心里清楚，国子监学子都束手无策，自己更是无能为力。
沈其不再理会众人的议论，大步走向校场中央。
亦怜不花看着他自信的模样，心中冷笑：“沈大人要应战，恐怕连笔墨都未准备吧？难道要徒手作画？”
沈其回头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击败你的画师，我甚至不用笔。”
北元画师闻言，脸色一沉，上前一步道：“欺人太甚！我柳云子四岁学丹青，十六岁师从画圣吴老，二十七岁出师，至今未尝一败！”
“柳云子？”
校场上顿时一片哗然，官员和百姓们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竟然是传说中的小画圣柳云子！他的《桑麻图》曾拍出十万两白银的高价！”
“我记得他是东海国人，怎么跑去为北元效力了？”
“完了完了，有小画圣在，这一局大梁必输无疑！”
消息迅速传遍整个京城，茶楼里的读书人听到后，脸色纷纷大变。
“这下糟了！柳云子的画技仅次于他师父画圣，沈侯爷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北元公主亦怜不花果然手段不凡，竟然能招揽到如此人物，看来是志在必得啊！”
“唉，本以为铭文赢了一局，没想到丹青遇到了硬茬，这下大梁的颜面怕是保不住了！”
玉仙骄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柳云子的名头她自然听过。
这下麻烦了，沈其就算真懂什么素描，恐怕也难敌小画圣。
沈其却神色平静，仿佛没听过柳云子的名号，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取两块木炭来，再备些颜料。”
侍卫连忙照做，将木炭和颜料送到沈其面前。
沈其接过木炭，用手掰成一大一小两块，在纸上轻轻试了试，炭粉均匀落下，留下清晰的痕迹。
他又拿起颜料，按照记忆中的比例调试起来，动作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莫名的韵律。
“用木炭作画？这也太儿戏了吧！”
陈汝励再次跳出来，对着玉仙骄躬身道：“陛下，沈大人如此胡闹，分明是不把国体放在眼里，请陛下治他的罪！”
其他主和派官员也纷纷附和：“是啊陛下！木炭怎么能画出人物画？这简直是对丹青之道的亵渎！”
沈其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你们懂什么？这是我所学的丹青秘术，待会儿便让你们开开眼界。陛下在此，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
玉仙骄也有些不耐烦，瞪了陈汝励等人一眼：“沈卿既已应战，便让他一试，休要再扰！”
陈汝励等人不敢再说话，只能愤愤地坐下，心中却暗自祈祷沈其惨败，好让他颜面扫地。
柳云子见沈其用木炭作画，眼中满是不屑，不再理会他，专心致志地对着亦怜不花作画。
他手持毛笔，蘸取颜料，手腕轻转，亦怜不花的轮廓便在宣纸上渐渐显现。
线条流畅，笔触细腻，将亦怜不花的容貌和神态勾勒得惟妙惟肖。
亦怜不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满是得意，时不时瞥向沈其，想看看他的笑话。
沈其则转头看向看台上的玉仙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便低头在纸上快速勾勒起来。
他手中的木炭仿佛有了生命，落在纸上的线条精准利落。
玉仙骄的眉眼、鼻梁、嘴唇，在纸上迅速成型，形神兼备，栩栩如生。
她察觉到沈其的目光，心中微微一动。
他竟然在画我？这个念头刚起，便被她压了下去，心中满是疑惑和期待。
沈其一边画，一边时不时抬头观察玉仙骄，手中的木炭不断调整粗细，颜料也恰到好处地涂抹在相应位置。
他画的是彩色素描，既有素描的精准写实，又有色彩的生动鲜活，将玉仙骄的衣着、神态乃至眼神中的威仪与柔和，都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小半个时辰过去，柳云子率先完成画作，他放下毛笔，对着亦怜不花躬身道：
“公主殿下，画作已成，请过目。”
亦怜不花迫不及待地走上前，看到画作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画中的她，身着华丽的北元服饰，容颜绝美，眼神傲慢，仿佛真人一般，旁边还题着一首诗。
“红玉钗头绾凤凰，云鬟高结未成妆。海棠睡起娇无力，强欲凭栏试晓香。”
四位裁判上前查看，纷纷点头称赞。
“好！形神兼备，笔法精妙，不愧是小画圣！”
“诗画合一，意境深远，此乃佳作！”
北元院首更是满脸得意，仿佛已经赢了这一局。
亦怜不花转头看向沈其，嘲讽道：“沈大人，你的画作该不会还没完成吧？若是画不出来，趁早认输便是，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沈其放下手中的木炭，对着侍卫吩咐道：“把画举起来，让大家瞧瞧。”
侍卫依言，将沈其的画作高高举起。
刹那间，校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幅画，脸上写满了震惊。
画中的玉仙骄，身着明黄色朝服，头戴凤冠，容颜绝美，神态威严却又不失柔和，眼神仿佛能穿透画纸，直抵人心。
色彩搭配恰到好处，线条精准流畅，整幅画栩栩如生，仿佛玉仙骄本人就站在画中，让人不敢直视其锋芒。
画的旁边，同样题着一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这简直是鬼斧神工！”
“太像了！跟陛下本人一模一样，连眼神都画出来了！”
“世上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画技？这就是素描吗？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惊呼声此起彼伏，百姓们更是激动不已，纷纷踮起脚尖，想要看得更清楚。
柳云子脸色大变，死死地盯着沈其的画作，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有如此写实的画技？”
四位裁判快步走到沈其的画作前，仔细端详，脸上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
王夫子抚摸着胡须，感叹道：“妙！妙不可言！此画形神兼备，写实传神，堪称千古佳作，恐怕连画圣吴老也未必能及！”
文阁老也连连点头：“沈大人的画技独树一帜，开创了丹青新境，老夫佩服！佩服！”
韩夫子更是激动地说：“沈大人真乃奇才！这素描之技，简直是丹青界的一大创举，必将流传千古！”
北元院首看着画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挣扎不已。
若是偏袒柳云子，必然会被天下文人唾弃。
可若是投给沈其，北元就输了这一局。
最终，他咬了咬牙，还是投了沈其一票。
他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