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国话的门槛(1 / 1)

就在夏晚晴剪去长发、踏上转型新征程的同一天,瓦伦蒂全球广告片正式在全球同步推送。华姐的办公室里瞬间欢声雷动,键盘敲击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比当初《冰血长津湖》破 70 亿时还要热闹。

“华姐!爆了!彻底爆了!” 王总监挥舞着平板电脑,屏幕上的热搜榜被清一色的红色 “爆”

热搜前三全被我们包了!海外推特、s 上,时尚博主全在转这支广告,都说‘重新定义了顶奢代言的天花板’!”

“公关部那边忙疯了!” 老张一扫之前的愁云惨雾,满脸红光地冲进来,“之前嘲讽红星息影的黑稿全被打脸,现在全网风向彻底反转,路人都在夸他有格调、真艺术家、不圈钱的清流,连之前脱粉的粉丝都在求复合!”

华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 cbd 的车水马龙,玻璃映出她平静的侧脸,没有丝毫雀跃。她抬手打断喧闹:“他人呢?”

“啊?” 王总监一愣,连忙回道,“红星说今天要去国话报道,一早就走了,没带助理,就自己一个人。”

“把他的工作手机关机,” 华姐淡淡地吩咐,语气不容置疑,“从现在起到话剧首演,这个世界上没有 70 亿影帝李红星,没有瓦伦蒂全球代言人,只有《无声的剃刀》里的阿默。告诉所有人,不要打扰他。”

“明白!”

北京西城区,一条与 cbd 的喧嚣繁华格格不入的老街。路两旁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浓密的绿荫遮住了大半阳光,斑驳的光影落在青灰色的地砖上,空气中弥漫着老槐树的清香和泥土的湿润气息。

街道尽头,一座庄严肃穆的米色建筑静静矗立 —— 中国戏剧的最高殿堂,国家话剧院。

没有蜂拥的粉丝,没有闪烁的长枪短炮,甚至连一辆像样的保姆车都没有。一辆最普通的白色网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剧院侧门口,李红星从后座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得像个刚入学的大学新生: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外套,里面是简单的白色纯棉 t 恤,下身配着一条深色工装裤,脚上是一双磨掉些许鞋边的马丁靴。

头发剪得极短,露出饱满的额头,脸上那副在戛纳惊艳全场的金丝眼镜早已摘下,眉眼干净利落,褪去了所有明星光环。

他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单手插在裤兜,站在国话的大门前,微微仰头。

这座建筑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简洁的线条和厚重的墙体,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庄重。这里的空气里,没有电影片场的烟火味、铜臭味,只有老槐树的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老旧木地板的沉香,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您好,请出示证件。” 门口的保安大爷戴着老花镜,坐在值班室里,语气平静地拦住了他。

大爷头发花白,脊背却挺得笔直,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 他在这里见过太多名满天下的老艺术家,也见过太多想来镀金的流量明星,早已见怪不怪。

李红星赶紧从双肩包里掏出华姐提前办好的工作证,双手递过去。保安大爷扶了扶眼镜,凑近仔细看了看,嘴里念着:“姓名:李红星,剧组:《无声的剃刀》。”

他的目光从工作证移到李红星那张全中国都熟悉的脸上,没有丝毫激动,只淡淡点了点头,按下了开门按钮:“进去吧,三号排练厅在 b 栋四楼,走西侧楼梯。”

“谢谢您。” 李红星礼貌地点头,背着双肩包,脚步轻快地走进了这扇沉重的大门。

他心里清楚,这就是国话的第一道门槛—— 它不看你的票房有多高,不看你的粉丝有多少,不看你的代言有多顶级,只认你胸前那张写着演员二字的工作证。在这里,所有浮华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纯粹的戏剧本身。

b 栋四楼的走廊很长,光线有些昏暗,墙壁上挂满了黑白老照片。

照片里的人个个神情沉静,眼神坚毅,都是国话的先辈、老艺术家 —— 金山、于是之、林连昆…… 每一张脸都是中国戏剧史的一页,每一道目光都仿佛在审视着后来者。

地板是老式的实木地板,上了清漆,被无数人的脚步磨得发亮。

李红星走得很慢、很轻,每一步踩下去,都发出 “咯吱咯吱” 的沉闷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历史的脉搏上。

他身上那 70 亿票房的光环、瓦伦蒂全球代言人的格调,在这些老艺术家沉静的目光面前,被彻底瓦解、碾碎,荡然无存。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带着一身外界的喧嚣,闯入了这片纯粹的净土。

终于,他站在了三号排练厅的门口。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低沉的讨论声,夹杂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练习 贯口,吐字清晰,节奏铿锵,透着话剧演员独有的功底。

李红星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咚,咚。”

里面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进。” 一个清冷、沉稳的中年女性声音传来,不带丝毫情绪。

李红星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汗水和木质地板的味道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房间,层高至少有十米,一面墙是整面的落地镜,能清晰照出每个人的动作和表情;

另外三面墙是最简单的灰色隔音板,没有任何装饰。地板是深褐色的实木地板,被无数舞鞋和汗水打磨得油光发亮,透着岁月的痕迹。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圈圈椅,十几个人围坐成一个圈,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本《无声的剃刀》的剧本。

当李红星走进来的那一刻,十几道目光 “唰” 地一下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 那不是粉丝的狂热,不是媒体的猎奇,而是带着三分挑剔、三分好奇、四分疏离的审视,像一把把精准的尺子,要丈量他的分量。

李红星的目光快速扫过一圈,心里微微一沉。这一圈人,随便拎出一个,都是话剧舞台上的 “镇院之宝”

主位上坐着的,是话剧界赫赫有名的铁娘子孟静导演。她约莫五十来岁,头发剪得极短,露出光洁的额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锐利如刀,气质干练,浑身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孟静身旁,是身材微胖、戴着黑色棒球帽的何冰。他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眼神却精光四射,嘴角的弧度里带着几分审视,那是话剧演员独有的、能看透人心的敏锐;

另一边,是身形清瘦、气质儒雅的濮存昕。他穿着一件灰色衬衫,袖口挽起,正低头看着剧本,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孟导您好,何老师您好,濮老师您好……” 李红星收起所有思绪,弯腰鞠躬,一个一个地问候,声音恭敬,没有丝毫明星架子。

“不用这么客气。” 最先开口的是何冰,他摆了摆手,语气客气却带着浓浓的疏离,“早就听说你了,李红星是吧?七十亿票房的影帝,厉害,真厉害。”

濮存昕只是微微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淡淡说了句 “欢迎”,便又低下头继续看剧本,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一句 “七十亿票房”,一句轻描淡写的 “欢迎”,像一堵无形的墙,瞬间将李红星隔绝在了这个圈子之外。

“七十亿?” 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演员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排练厅里异常刺耳,“那能买我们这剧场几块木地板?话剧可不是靠票房堆出来的。”

李红星的脸颊微微发烫,却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等待孟静的指示。

“坐下吧。” 孟静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干脆,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椅子,“就坐这儿。”

“谢谢孟导。” 李红星放下双肩包,轻轻拉开椅子坐下。他坐在这群话剧界的顶梁柱中间,像一个误闯学术研讨会的插班生,浑身不自在。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压抑,没有人主动和他搭话,大家依旧讨论着剧本 —— 讨论民国时期剃头匠的手该是怎样的弧度,讨论那个年代的市井气该如何通过语气体现,讨论 “阿默” 的沉默该带着怎样的情绪。

他们仿佛完全无视了李红星的存在,无视了他 70 亿票房的光环,无视了他全球代言人的身份。在他们眼里,他只是一个来参演《无声的剃刀》的演员,仅此而已。

“好了。” 孟静抬手敲了敲剧本,清脆的声响打断了讨论,排练厅瞬间安静下来。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李红星身上,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像两把手术刀,要剖开他的灵魂。

“李红星,今天早上瓦伦蒂的广告我看了。” 孟静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拍得很漂亮,很高级。阿兰的镜头美学,把你的明星光环拍到了极致,动与静的主题也诠释得不错。”

李红星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只是开场白,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但是,” 孟静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加重,“我们这个剧组,和瓦伦蒂的广告片场不一样。”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我不管你是七十亿票房的影帝,也不管你是全球顶奢的代言人,我只知道,在这间排练室里,你之前所有的光环、粉丝、商业价值,在我们的舞台上…… 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钉子,狠狠砸在李红星的心上,砸穿了三号排练厅的封闭空间,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何冰和濮存昕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孟静说的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实。他们见过太多带着明星光环来话剧舞台镀金的人:有的摆架子,带着助理、保镖,排练迟到早退;

有的吃不了苦,练了几天基本功就打退堂鼓;有的放不下身段,总想着用电影的表演方式敷衍了事。

在国话,名气是原罪,你的光环越大,就越需要用实力证明自己不是来玩票的。

“孟导。” 李红星的胸口微微起伏,没有愤怒,没有屈辱,只有一种被戳破虚妄后的清醒。他缓缓站起身,对着孟静,对着一圈老戏骨,深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腰杆弯得笔直,久久没有起身。

“孟导,您说对了。”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不含丝毫杂质,没有一丝明星的浮躁,“走出这扇门,我或许是七十亿影帝,但踏进这扇门,我只是一个新人,一个想学好话剧的演员,李红星。”

他没有说多余的废话,转身从双肩包里拿出自己的那本《无声的剃刀》剧本,轻轻放在桌上。

当看到这本剧本时,在座的老戏骨们眼神都微微一变,这本剧本比他们手中的要破旧得多,封面已经磨掉了边角,书页因反复翻看而起了毛边,甚至有些地方还沾着淡淡的咖啡渍。

翻开的页面上,密密麻麻用红、蓝、黑三色笔记写满了标注和心得:哪里是情绪转折点,哪里需要用手语辅助,哪里的沉默该带着张力……

甚至在剧本末尾,还画着一张详细的人物关系图,标注着阿默从童年到成年的心理变化曲线,连阿默磨剃刀时的手部动作该带着敬畏这样的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

“我不是来镀金的。” 李红星看着孟静,眼神坚定,那股在《疯狂的保安》片场不服输的轴劲儿又上来了,“我是来学东西的,是来磨练演技的,我是来…… 玩命的。”

他指着剧本上的标注:“孟导,这是我这段时间对手语的研究,还有对阿默这个角色前史的构想,我觉得他的沉默不是天生的,是被战争和苦难逼出来的……”

何冰脸上的笑容收敛了,那双笑眯眯的眼睛终于真正睁开,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濮存昕也放下了剧本,第一次正眼看向李红星,眼神里带着一丝认可 —— 他们看懂了,这小子不是来玩的,他是真的做了万全的准备,这股对剧本的钻研劲儿,比剧团里很多年轻演员还要足。

“请各位老师多指教。” 李红星再次深深鞠躬。

排练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老槐树的叶子被风吹得 “沙沙” 作响。孟静看着李红星,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她原本准备好的一堆下马威,此刻忽然觉得没必要了。

“好。” 孟静缓缓点头,语气缓和了些许,“坐下吧。在我们这儿,有三条规矩,你得记好。”

“是,您说。” 李红星连忙坐下,身体坐得笔直,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

“第一,排练期间,所有演员手机统一上交,不许带助理,不许无故请假,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必须按时到场;

第二,排练就是排练,不管你多大的腕儿,都得跟着剧组的节奏一遍一遍地磨,台词、动作、情绪,差一点都不行,我们这儿没有差不多;

第三,从今天开始到首演,我希望你忘了你是李红星,忘了你的票房和代言,你就是阿默,那个在乱世中挣扎、用一把剃刀守护信念的聋哑剃头匠。”

“我明白!” 李红星重重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

“好,时间差不多了。” 孟静抬手看了看表,“我们开始第一次围读,从第一页开始。何老师,您先来。”

“好嘞。” 何冰应了一声,翻开剧本,清了清嗓子。

醇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排练厅里响起,带着角色独有的情绪和张力,瞬间将所有人带入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民国年代。

李红星安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地听着。老戏骨们嘴里说出来的台词,不是简单的念白,而是带着魂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都透着对角色的深刻理解。

他身上的 70 亿票房光环,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归零。

李红星不再是影帝,不再是顶奢代言人,只是一个渴望学好话剧的学徒,在国家话剧院的排练厅里,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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