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歌剧结束，人们陆陆续续离场的时候。
“这是个不错的结局，是吧？”
维森这才惊觉身旁的空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老人。
可能是因为沉浸在表演当中，维森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当然，先生。”
维森随口回复道，然后看向他。
然而，当注意到眼前人的外貌时，维森愣了一下。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皱纹深深映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已经很老了。
他的眼睛却出奇地明亮，完全不象一个垂暮之人的眼神。
几乎是在一瞬间，一个名字就从维森的脑中浮现出来。
那个传说中的炼金术土，魔法石的制造者。
在维森愣住的时候，尼可给了他一个友善的笑容，然后说道：“喜欢今晚的歌剧吗？独自来欣赏歌剧的年轻巫师可不多见，他们更加喜欢魔法界的表演。”
也许是因为很少在这种地方遇见巫师，尼可居然主动上来找自己说话。
维森回过神来，回复道：“我的德语并不熟练，在一些地方甚至不知道讲了什么。但是，我认为音乐本身就已经足够打动人心。”
尼可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似乎在为维森的回答感到欣慰，笑道：“啊，是的，看样子你已经开始领悟到这种表演的魅力了。这很值得专程来欣赏不是吗？”
“实际上，”维森笑了笑，然后说道：“这场表演并不是我来巴黎的目的。”
尼可显得有些意外，说道：“那你可算是来对时间了，《魔笛》可不是这里经常表演的节目。”
在一个几百岁的老人面前，他还是诚实一些比较好。
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尼可不由得愣了一会。
明明是他主动搭话的，为什么对面一副专程来找自己的模样？
“呢”尼可思索了一会，然后问道：“你是先知？怎么找着我的？”
维森摇摇头，然后说道：“不，是福灵剂，先生。我并不会预言，只是借用了一些幸运。”
“幸运？”尼可摆摆手，否认道：“幸运可不能把一个人送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身边，孩子。”
这个时候，歌剧院里面的人几乎已经走完了。
一个穿着制式衣服的检票员从过道尽头走来。
“先生们，”检票员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疲惫，“演出已经结束了。”
维森注意到，随着老人的动作，检票员的目光突然变得恍惚起来，就象被施了混肴咒。
“当然，我们这就离开。”尼可温和地回应，同时向维森使了个眼色。
两人来到了门外，在附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你对那个人施了魔法？”维森不由得问道。
“可能吧，”尼可耸耸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猜你和我一样，
没有买票。”
“你说的对。”维森回复道，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还有一件事，我认得你，勒梅先生。”
“很多人都知道我，”尼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太多人想要找到我了，
但是做到的人寥寥无几。”
“我很荣幸能成为其中的一个。”维森笑着说道。
听到维森的回复，尼可收起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变得严肃起来，询问道：“那么：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魔法石？长生不老药？还是炼金术？”
虽然维森对那些也很感兴趣，但很明显这不是他来找尼可的目的。
维森缓缓摇摇头，说道：“是最近的事情，关于我的家人，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子，他们说在这周围遇上了您，然后您和他们聊了一会。”
尼可思索了一会，随即恍然大悟，“是那个孩子啊。请原谅我一个老人家的记忆力，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回忆阿利安娜一一是这个名字吗？”
得到了尼可的确认，维森内心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么他妹妹的昏迷是因为灵魂受到损伤这件事情也具有了一定的可信度。
“那是我的妹妹，”维森点头说道：“我来找您是想询问一些关于她的问题》
在得知维森的来意之后，尼可收起了严肃的表情，变得温和起来，“那当然没问题，孩子。我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记得你妹妹的样子一一那是个可爱的姑娘。你的父母也是好人，他们看我一直在咳嗽，主动给了我一瓶治疔咳嗽的药。”
“关于我妹妹的病：：：”维森缓缓说道：“您说她的灵魂被撕裂了？这是真的吗？”
尼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你的妹妹的灵魂缺了一块一一大约三百年前，我曾经遇见一个同样被钻心咒击中的巫师，他也和你妹妹的征状一样，陷入了昏迷，而不是疯掉。”
活得久就是见识广，维森有些感慨，
“那么，那个巫师最终醒过来了吗？”他赶紧询问道。
尼可缓缓摇头：“不。灵魂，对于巫师来说是禁忌-一旦涉及到了灵魂，
任何的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当灵魂缺了一块的时候，你就得想办法把它给补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把灵魂给补上？
维森不由得想起了智慧之树上掉落的那片树叶，智慧之树对它的描述正是“上面具有纯净的灵魂力量”。
不知道对他妹妹的这种情况有没有效果。
“我知道了。”，“非常感谢您，尼可·勒梅先生。”
“不客气，”尼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也只知道那么多，至于该如何做，我也没有头绪。”
维森看了看周围，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我得走了，先生。”
“再见。”
尼可举起手挥了挥，笑着说道：“还有，不要告诉别人我的行踪，我可不想有人打扰我的退休生活。”
当告别尼可之后，维森才发现，他在出门的时候忘记了和自己的母亲说明。
算算时间，纽约那里应该才刚刚天黑。
嗯，还赶得上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