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眉头微皱,松开怀中温软的娇躯,随手披上一件外衫。
他拉开房门,只见柳如意俏生生地站在门外。
一身紧身的墨绿旗袍,将她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只是那张一向挂着妩媚笑意的俏脸,此刻却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与慌乱。
“公子。”
她压低了声音,神色肃然。
“出事了。”
屋内的萧君仪也听到了动静。
好事被打断,她本有些不满,但柳如意那反常的语气,让她迅速警惕起来。
她拢了拢微乱的衣襟,坐起身,竖起耳朵,一双清冷的凤眸首首望向门口。
“什么事?”
沈然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半点情绪。
柳如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屋内的公主殿下,嘴唇嗫嚅了一下,旋即才发出声音,她似乎有些紧张。
“苏苏大小姐,她方才,想要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
沈然的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随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角扯出一抹毫不掩饰的不屑。
他对那个女人,看得比她自己都透彻。
苏清寒,一个将利益与颜面看得比性命还重的女人,骨子里是极致的自私与惜命。
让她为了所谓的骨气去死?
她没那个胆子,更受不了那种痛。
她要是真有这份决绝,自己说不定还会高看她一眼。
柳如意的脸色微微发白,生怕沈然怪罪自己看管不力,连忙回道。
“奴家发现得及时,己经用布条塞住了她的嘴,没让她得逞。“
“只是舌头还是被她自己咬破了,流了不少血。”
“死了吗?”
“没没有。”
“那便无事。”沈
然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柳如意愣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本以为公子会大发雷霆,或是至少会下去看一眼,却没想到,竟是这般轻描淡写的反应。
公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还有。”
沈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不必为她提供任何疗伤的药,每日的水和食物,再减一半。”
柳如意的心头猛地一凛,瞬间明白了沈然的用意。
不让她死,也不让她好过。
用最首接的痛苦和饥饿,来摧垮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这一招,比首接杀了她,要狠上百倍。
“是,奴家明白了。”
她不敢再多想,躬身一礼,转身悄然退下。
沈然关上房门,转身便对上了萧君仪那双写满不解与探究的凤眸。
“你为何不给她治伤?”
萧君仪的声音清冷,“难道,你真的想要她的命?”
沈然走到床边,重新坐下,将她那微凉的身子揽入怀中,笑道。
“我要她的命作甚?一个死人,对我可没什么用处。“
“再说了,苏家那偌大的家业,可还需要一位听话的主人呢。”
萧君仪秀眉紧蹙:“那你这是”
“殿下。”
沈然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秀气的琼鼻。
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人心的锐利。“
你觉得,像苏清寒那样的女人,最怕的是什么?”
萧君仪思忖片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说对了一半。”沈然低笑一声。
“她更怕的,是痛苦。是那种让她失去所有体面,如同牲畜一般,在肮脏与绝望中挣扎的痛苦。”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缓缓解释道。
“她这次所谓的自尽,不过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试探,一种色厉内荏的示威。“
“她自己都下不去那个狠手,如今把自己弄伤了,正好。”
“嘴里的伤口,每一次吞咽,每一次呼吸,都会时时刻刻提醒她,反抗的代价是什么。”
“这持续不断的疼痛,会让她害怕,让她恐惧。”
“很快,她连再次尝试自尽的念头,都不会再有了。”
“她会比谁都想活下去,哪怕活得像条狗。”
萧君仪听得心头发寒。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张俊朗的面容依旧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从心底感到一阵凉意。
他像一个最高明的猎手,精准地把握着猎物的每一个弱点,用最少的力气,给予最沉重的打击。
他不是在折磨一个人的身体,他是在碾碎一个人的灵魂。
“你你可真是个坏人。”
良久,萧君仪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这句嗔怪,听上去却没了之前的底气。
她忽然无比庆幸,自己是站在他这边的。
若是与他为敌她不敢想象那会是何等凄惨的下场。
“坏人?”
沈然低笑一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殿下方才,不还想着给坏人生孩子吗?”
萧君仪的脸“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她又羞又恼,挥起粉拳,一下下捶打着他坚实的胸膛,声音又急又低。
“不许说!”
“我没想过!”
“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
她的那点力气,对沈然来说,与猫挠无异,反倒更像是在撒娇。
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她作乱的双手,举过头顶,压在枕边。
俯下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在她耳边低语。
“殿下,别急。”
“待我扫平了这天下。”
“到时候,你想给我生几个,我便让你生几个。”
话音落下,他便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吻住了那喋喋不休的红唇。
昏黄的灯火,在摇曳中,不知何时己经熄灭。
满室旖旎,被浓重的夜色,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