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切,沈然只觉浑身都毛孔,都舒展开来。
他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
这盘棋,终于变得有意思了。
与天斗,与地斗,与这天下最顶尖的帝王斗,其乐无穷!
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畅快。
沈然不再停留,转身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脚步轻快,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写意。
“吱呀——”
房门被推开。
萧君仪正坐在桌边,那张绝美的俏脸上,布满了挥之不去的忧虑。
三百精骑,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
听到开门声,她猛地回头,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沈然脸上那轻松写意的笑容。
她愣住了。
“你你不担心吗?”
沈然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到她面前,一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侵略性,看得萧君仪心头一慌,下意识地便想避开。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
沈然忽然弯腰,手臂一抄。
在一声短促的惊呼声中,萧君仪整个人都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沈然!”
萧君仪大惊失色,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你疯了!这是大白天!你要干什么!”
这个混蛋!
外面随时可能有急报传来,二皇子的人马正在逼近,他怎么敢怎么敢在这种时候!
沈然却对她的挣扎与抗议置若罔闻。
他抱着她,一步步地,稳稳地走向内室。
那张俊朗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可那双眸子里,却燃烧着霸道的火焰。
“砰”的一声。
内室的房门,被他用脚跟轻轻踢上。
半个时辰后。
内室的床榻之上,一片狼藉。
萧君仪浑身香汗淋漓,软得像一摊烂泥,无力地伏在沈然那坚实的胸膛上。
她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绯红的脸颊与雪白的脖颈上,平添了几分凌乱而又惊心动魄的美感。
她微微喘息着,胸前那惊人的曲线,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回想着方才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疯狂驰骋的模样,她只觉得又羞又气。
她伸出软绵绵的拳头,有气无力地捶了他一下。
“你你真是没个正形!”
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和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嗔。
沈然靠在床头,精神焕发。
他伸出大手,轻轻抚摸着她那柔顺的长发,感受着那丝滑的触感。
然后,他用一种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的语气,说了一句让萧君仪脑子瞬间宕机的话。
“收拾东西,回金陵!”
“啊?”
萧君仪茫然地抬起头。
那双刚刚被情欲浸润得水光潋滟的凤眸,此刻写满了错愕与不解。
“回回金陵?什么意思?”
她完全跟不上这个男人的思路。
不是正在跟钱谦斗法吗?
不是二皇子的兵马就要到了吗?
不是应该在扬州城,想办法应对眼前的危机吗?
怎么突然就要回金陵了?
沈然看着她那副呆萌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他没有解释,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扬州这边的戏,己经唱完了。”
“真正的好戏,在金陵城。”
他说着,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麻利地穿好了衣服。
那副神清气爽,蓄势待发的模样,哪里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样子。
“今晚就出发。”
他丢下这句话,便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萧君仪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凌乱的床榻上,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沈然走出房间,来到院中。
纪清商果然还在。
她正有条不紊地向一名拘魂阁的属下,下达着命令。
看到沈然走出来,她停下了话头,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带着审视的意味,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男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从容与自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消息都散出去了吗?”
沈然走到她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
“都散出去了。”
纪清商点了点头,红唇勾起一抹妩媚的弧度。
“按您的吩咐,关于钱谦贪墨盐税的证据,也己经伪造好了几份,今夜便会‘不经意’地流传出去。”“最多到明天中午,整个扬州城,都会知道他们这位父母官,是个何等贪婪的硕鼠。”
她以为,沈然下一步,会让她配合王德发,在官场上向钱谦发难。
毕竟,二皇子的人马就要到了,时间紧迫。
然而,沈然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愣住了。
“很好。”
沈然点了点头。
“消息散出去之后,拘魂阁在扬州的所有行动,全部停止。”
“所有人,都给我潜伏下来,不要有任何动作。”
纪清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那双能看透人心的凤眸,第一次,写满了难以置信。
“全部停止?”
“沈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二皇子的三百精骑,最迟明日便到。”
“一旦让他们站稳了脚跟,我们再想动手,可就难了!”
她完全无法理解沈然的决定。
这不等于,将之前所有的布局,都付诸东流吗?
“谁说我要对他动手了?”
沈然转过身,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没有再解释,而是首接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你,还有顾清绝,去收拾一下。”
“跟我一起,回金陵。”
“轰!”
纪清商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
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呆滞的表情。
回回金陵?
现在?
为什么?!
她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智计,在这个男人面前,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所有的预判,所有的算计,都被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给彻底颠覆了。
“沈大人!你”
纪清商还想再问,沈然却己经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按我说的做。”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他便不再看她,转身朝着院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
“今晚子时出发。”
“别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