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商凤眸中的惊异,久久未能散去。
命门。
弱点可以防备,可以割舍,可命门一旦被拿住,便再无反抗的余地。
她看着沈然那张依旧挂着温和笑意的脸。
不由得,感觉到了几分不寒而栗。
“沈大人高见。”
纪清商敛下心神,红唇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弧度,试探着问道。
“可这位王大人,出了名的清高自傲,寻常人等,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更别说他那位被保护得如同眼珠子一般的千金了。”
“我们,该如何接近?”
沈然转过身,缓步走到水榭的栏杆旁,看着池中悠然游弋的锦鲤。
“想要钓上一条名贵的鱼,自然不能用寻常的鱼饵。”
他没有回头,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王德发此人,御史出身,一生最重三样东西。”
“一是名声,二是气节,三是一个能配得上他女儿的,才学惊世的东床快婿。”
纪清商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沈然这是打算亲自上阵。
去当这个“东床快婿”?
念头刚起,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沈然是什么人?
一个搅动天下风云的棋手。
一个出身商贾。
却能将她们这些江湖巨擘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怪物。
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公主殿下的男人。
让他去扮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去讨好一个老古董?
这怎么可能!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沈然缓缓转过身来。
他负手而立,衣衫在晨风中微微拂动。
那股温文尔雅的气质,显露无疑。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本就是我的擅长。”
“纪阁主,你只需为我安排一场偶遇便可。”
“地点,就选在扬州城最大的古玩书画斋,宝珍阁。”
“剩下的,交给我。”
纪清商的美眸,瞬间睁大。
她听出了沈然话语中的那股自信。
那是一种仿佛与生俱来,不容置疑的绝对自信。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沈然。
他究竟还藏着多少面目?
商人?谋士?现在,又要当上门女婿了?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纪清商心神剧震之时。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水榭的入口处传来。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去勾引另一个女人?”
两人同时回头。
只见萧君仪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那里。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淡蓝色衣裙,头发也己梳理整齐。
那张绝美的小脸依旧苍白,带着病态的美感,但那双哭得红肿的凤眸,此刻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沈然,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昨夜的疯狂与屈辱,似乎让她在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
至少,她学会了将所有的情绪。
都藏在那张冰冷的面具之下。
纪清商看到这一幕,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后退半步,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沈然看着萧君仪,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他甚至还笑了笑,那笑容,在萧君仪看来,刺眼至极。
“公主殿下,勾引二字,未免太过粗俗。”
他缓步走到萧君仪面前,目光在她那张强作镇定的小脸上停留了片刻。
“我更喜欢称之为,通过个人魅力,达成战略同盟。”
他说得理首气壮,仿佛在谈论一桩再正经不过的生意。
萧君仪气得胸口一阵起伏,指节都捏得发白。
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昨夜的疼痛和屈辱,还历历在目。
她怕了。
是真的怕了这个男人的霸道和蛮不讲理。
一旁的纪清商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但看到萧君仪那副又羞又怒,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哪里还猜不到沈然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她脸上笑得愈发妩媚动人。
这个男人,调教女人的手段。
可比他的权谋之术,还要狠辣首接。
“好。”
许久,萧君仪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她抬起头,迎上沈然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倒要看看,你沈大人的个人魅力,究竟有多大。”
说完,她便不再看他,转身拂袖而去。
那背影,带着一丝决绝,也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委屈。
沈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这只高傲的小野猫,终于开始学会收起自己的爪子了。
他转头看向纪清商。
“纪阁主,事情,就拜托你了。”
纪清商回过神来,对着沈然妩媚一笑,那双凤眸里,波光流转。
“沈大人放心。”
“保证给您安排一场,足以流传为扬州佳话的偶遇。”
她说完,便也扭着那水蛇般的腰肢,摇曳生姿地离开了。
只是,在她转身的瞬间,那张美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
有好奇,有期待。
她也很想知道。
这个男人的个人魅力,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