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笑容不变，心里却微微松了口气。
肯抬头看，戒备心松动。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一步。
他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诊所里很安静。
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以及仓鼠笼子里，偶尔传来的细微窸窣声。
少女的嘴唇动了动。
声音很轻，带着长久不说话的一丝沙哑。
“李……李清涵。”
说完这个名字。
她象是耗尽了力气，又飞快地低下头，视线重新落回怀里的仓鼠笼子上。
仿佛那里才是她唯一的安全区。
“李清涵。”林凡重复了一遍，“很好听的名字。”
他没有立刻追问更多。
比如年龄，学校之类的，那会再次激起她的防御。
“清涵，”林凡很自然地用了更亲切的称呼，试图拉近距离，“能告诉我，熊熊这样多久了吗？”
他把话题引向仓鼠。
这是他们之间目前唯一的连接点。
也是最安全的切入点。
李清涵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笼子的塑料边角。
就在林凡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极轻地说了句：“……快一周了。”
声音依旧很小。
但至少给出了回应。
“一周……”
林凡沉吟着。
目光也落在笼子里那只圆滚滚的金丝熊身上。
它依旧蔫蔫地趴着，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兴趣。
“之前一直很健康活泼？”
他继续问。
李清涵点了点头。
这次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但肢体语言给出了答案。
林凡一边看似随意地和李清涵聊着仓鼠的情况，一边在脑海里快速与系统沟通。
“系统，”他呼唤道，“有没有治疔抑郁症的药物？”
他需要更直接的手段来稳住李清涵的状态。
光靠沟通，速度太慢，变量太大。
【叮！】
系统界面在脑海中展开。
【检索中……】
【抑郁症成因复杂，涉及生理、心理、社会环境等多方面因素，暂无单一特效药可根治。】
系统的回答很严谨。
林凡心里微微一沉。
但系统接下来的信息，让他目光一凝。
【检索到相关辅助类药物：宁心药剂。】
【效果：显著舒缓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促进内心平静，极大降低自毁、自残冲动。】
【服用后短时间内（约24-48小时）用户将进入一种情绪平稳、对外界排斥大幅降低的状态，有利于后续心理干预展开。】
【备注：本品非根治性药物，效果持续期间无害、无成瘾性。】
【兑换选项：样品，50积分。配方及样品，600积分。
就是它了！
林凡心中一定。
不需要根治。
只要能让李清涵的情绪快速稳定下来。
不再尝试自杀。
给他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找到证据，扳倒那个毒妇就行。
“兑换样品。”
他没有尤豫。
50积分，完全在承受范围内。
【叮！兑换成功！消耗积分50点。剩馀积分：37450点。】
一支小巧的、装着淡蓝色液体的玻璃管出现在系统储物格里。
林凡心神扫过，确认无误。
有了这个底牌。
他心下稍安。
注意力重新放回仓鼠身上。
证据的关键，很可能就在这只与李清涵命运相连的小家伙身上。
“清涵，”林凡语气温和，“我能把熊熊拿出来，再仔细检查一下吗？”
“它看起来没什么外伤，但精神这么差，肯定有原因。”
“我需要排除一些内在的问题。”
他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避免引起李清涵的紧张。
李清涵抱着笼子的手紧了紧，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她看了看林凡。
又低头看了看笼子里无精打采的熊熊。
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小心翼翼地把笼子往前递了递。
林凡接过笼子，伸手将那只金丝熊捧了出来。
小家伙在他掌心微微动了动，但没有挣扎。
只是发出细微的“吱吱”声，显得有气无力。
林凡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仓鼠的背毛，做出检查的样子。
一边集中精神，仔细“倾听”它的心声。
之前只是惊鸿一瞥。
听到了关于妇女下毒的关键信息。
现在，他需要更完整、更清淅的“记忆碎片”。
【呜……难受……不想动……】
仓鼠的心声依旧虚弱。
带着浓浓的悲伤。
【小主人不开心……熊熊也不开心……】
【那个坏女人……好可怕……她害死了男主人……还想害小主人……】
【熊熊看见了……她在男主人喝的水里……放了白色的粉粉……】
【男主人睡着了……就再也没醒过来……】
【小主人哭得好伤心……熊熊也好伤心……】
零碎的心声涌入林凡脑海。
与他之前看到的记忆碎片相互印证。
妇女下毒害死患病丈夫的事实，基本可以确认。
但这还不够。
这只是仓鼠的“一面之词”。
在法律上毫无效力。
他需要更实质的。
能指向妇女的直接证据。
或者，找到她购买毒药的途径。
林凡引导着意念。
试图从仓鼠混乱的记忆中。
查找更多关于“白色粉末”的线索。
“熊熊，”
他在心里问道。
“除了看到她在男主人水里放东西。”
“你还看到过别的吗？”
“比如，她把那个白色的小纸包，放在哪里？”
“或者，她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仓鼠歪了歪小脑袋。
似乎在努力回忆。
【白色的……小纸包……】
【坏女人……从她的……一个漂亮的铁盒子底下拿出来的……】
【藏在最下面……用其他东西盖住……】
【那个铁盒子……有花……亮晶晶的……】
【放在她房间……衣柜的……最上面……】
铁盒子！
有花，亮晶晶的！
藏在衣柜最上面！
林凡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是一个极其关键的线索！
如果那个白色纸包还有残留，甚至里面还有没用完的毒药，那这就是铁证！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
面色依旧平静如水。
继续抚摸着仓鼠。
“很好，熊熊，你很棒。”
他在心里夸奖道。
同时，不动声色地结束了这次“深入交流”，将仓鼠小心地放回了笼子里。
“怎么样？”
李清涵一直紧张地看着。
见林凡把仓鼠放回去，忍不住小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暂时没发现明显的生理问题。”林凡给出一个初步结论。
这也不算说谎。
仓鼠的身体确实没大毛病。
“它的情况，很可能就象我刚才说的。”
“是受到你情绪影响的共生性问题。”
他看向李清涵。
语气诚恳。
“所以，关键还是在你这。”
“清涵，你需要帮助。”
“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熊熊。”
李清涵眼中的希冀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她再次低下头。
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嘴唇抿得发白。
帮助？
谁能帮她？
爸爸不在了。
那个女人……
她只觉得浑身冰冷。
看不到任何出路。
林凡看着她这副样子。
知道她内心的封闭程度极深。
常规的沟通和劝说，效果微乎其微。
必须下猛药。
而那瓶【宁心药剂】，就是关键。
但怎么让她喝下去，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