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少女。
语气温和却坚定。
“在你女儿身上。”
妇女一愣，随即嗤笑。
“我就说是她搞的！成天丧着张脸，连老鼠都被她带晦气了！”
林凡摇头。
“不是她搞的，是她病了。”
“抑郁症，很严重。”
妇女眼神闪铄了一下，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掩饰。
“什么抑郁症！她就是矫情！懒！”
“我告诉你，你别在这危言耸听！她好得很！”
林凡紧紧盯着她，【生命洞察】技能运转到极致。
【目标：中年妇女】
【健康状态：亚健康，轻度脂肪肝】
【情绪状态：紧张，警剔，恶意】
【潜在风险：高概率涉嫌违法犯罪！】
恶意！
系统明确标注了恶意！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专业。
“我不是危言耸听。”
“你女儿的状况非常糟糕，需要立即进行心理干预和药物治疗。”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观察着妇女的反应。
果然，妇女眼中非但没有担忧。
反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虽然很快消失，但逃不过林凡的眼睛。
“吃药？那得花多少钱？”
妇女立刻换上一副愁苦的表情。
“她爸走了，就靠我一个人拉扯她，哪还有钱给她看这种富贵病？”
“再说了，是药三分毒，吃坏了怎么办？”
她摆摆手。
“算了算了，我看这老鼠也没啥大事，饿几天自己就好了。”
“我们回去了！”
她站起身，又要去拉少女。
“妈……”
少女终于抬起头，声音微弱得象蚊子叫。
她看着笼子里蔫蔫的仓鼠，眼中满是祈求。
“熊熊它……”
“它什么它！回家！”
妇女粗暴地打断，用力拽住她的骼膊。
“别在这丢人现眼！”
少女被拽得一个趔趄，怀里的笼子差点脱手。
她死死抱住，指甲掐进掌心。
林凡眼神一厉。
不能再让她把女孩带走了！
以女孩现在的状态，回去后很可能……
他必须想办法留下她！
至少，要争取一点时间，找到证据！
“等等！”
林凡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妇女被他突然的气势镇住，动作一顿。
“又怎么了？”
林凡快速思考着对策。
硬留肯定不行。
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
他的目光落在仓鼠身上。
有了！
“仓鼠的情况，比看起来复杂。”
林凡指着笼子里依旧萎靡的金丝熊。
“它这不是普通的不吃不喝，而是一种罕见的……应激性共生抑郁。”
他现编了一个专业名词。
妇女和少女都愣住了。
“什么……共生抑郁？”妇女一脸狐疑。
“简单说，就是宠物的情绪和主人深度绑定。”
林凡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少女的反应。
“主人极度抑郁，宠物也会产生类似征状，甚至更严重。”
“如果放任不管，仓鼠很可能因为共情绝食而……死亡。”
少女身体猛地一颤。
抱着笼子的手更紧了。
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恐惧。
她不能失去熊熊！
这是爸爸留给她的，唯一的陪伴了。
“死就死了呗！”
妇女却毫不在意。
“一只老鼠而已，死了再买一只！”
“不行！”
少女突然尖叫出声，声音嘶哑。
把妇女和林凡都吓了一跳。
她象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死死瞪着妇女。
“熊熊不能死！它是爸爸送我的！”
妇女被她的反应惊住，随即恼羞成怒。
“你敢吼我？反了你了！”
抬手就要打。
“这里是我的诊所！”
林凡上前一步，挡在少女身前。
目光冰冷地看着妇女。
“要管教孩子，请回家去。”
“在这里，我是医生，她是患者家属。”
妇女被林凡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悻悻地放下手。
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着。
“什么玩意儿……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林凡不再理她。
转身看向少女，语气放缓。
“如果你想救熊熊，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少女急切地看着他，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什么办法？”
“把它留在这里，接受隔离治疔。”
林凡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同时，你也要配合进行心理疏导。”
“双管齐下，才能切断这种负面情绪的共生。”
少女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妇女。
“不行！”
妇女立刻反对。
“把它放你这？谁知道你要收多少钱？”
“再说了，她还得上学呢！哪有时间做什么心理疏导！”
林凡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仓鼠的治疔，我可以免费。”
“至于心理疏导……”
他看向少女。
“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开始。第一次，也免费。”
他看着少女的眼睛。
“告诉我，你想救熊熊吗？”
少女毫不尤豫地点头。
眼泪在眼框里打转。
“想！”
“那就留下。”
林凡语气温和，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少女看着林凡平静却坚定的眼神。
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奄奄一息的仓鼠。
内心剧烈挣扎。
她害怕陌生人，害怕交流。
更害怕离开熊熊。
但是……
熊熊快要死了。
因为这个莫明其妙的病。
而她自己……
好象也快要撑不下去了。
或许……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我愿意。”
她声音很小，却很清淅。
妇女还想说什么。
林凡直接打断。
“她是未成年人，但在宠物医疗这件事上，她作为主人有权做出决定。”
“如果你坚持要带她走，可以。”
“但请签下这份免责声明。”
林凡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快速写下几行字。
“证明你强行带离正在接受危急治疔的宠物，以及阻止其监护人（指少女）接受必要的心理干预。”
“后续宠物若发生任何意外，或因监护人情绪崩溃导致人身伤害，本诊所概不负责。”
他把纸笔推到妇女面前。
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妇女看着那张所谓的“免责声明”，脸色变了几变。
她虽然泼辣，但也知道轻重。
万一这死丫头真出了什么事……
她可担不起责任。
更何况，周围已经有几个路人被动静吸引，在门口张望。
她狠狠瞪了林凡一眼，一把抓过笔，歪歪扭扭地签下名字。
“行！你厉害！”
“这死丫头和破老鼠就扔你这！我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样！”
她指着少女，恶狠狠地说。
“我晚上再来接你！要是让我知道你乱说话……”
她没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
然后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走了。
诊所里终于安静下来。
只剩下林凡和低头不语的少女。
以及她怀里，那只牵动着一切的金丝熊。
林凡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不仅要救这只仓鼠。
更要救这个女孩。
以及……
将那个毒蝎心肠的女人，绳之以法！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好了，麻烦的人走了。”
“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少女抬起头，看着林凡温暖的笑容。